外面一片漆黑,黑到月光都不可见。
再看清大厅正中央时,代熄因汗毛直立,全身肌肉硬成块,差点忘记呼吸。
全部六人围坐一圈,如傀儡般直勾勾地朝他盯来!
没给反应时间,扩音器幽幽响起——
请未入座的玩家尽快入座。
十分钟后投票即将开始。
也许是看他一动不动,扩音器二度补充——
请玩家迅速入座。
否则,将视作所有玩家游戏失败。
压下心头不安和疑虑,代熄因走向唯一的空位坐下。
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鸦雀无声,头颈机械感溢满,如出一辙跟随他移动。
代熄因的目光锁定正对面的陈昉,做了个眼神示意。
可陈昉仿佛丢了魂,完全空洞,没有回应。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异常的安静让代熄因忍无可忍,终于出了声。
回应他的,只有八号房间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他正好坐在自己旁边。
“看不出来么?”男人微笑着说,“大家都怀你是杀手。”
代熄因这才看清,其他人的眼中都是敌意。
“你才是真正的杀手。”
面对指认,男人不慌不忙:“你有证据吗?你看他们相信你吗?”
代熄因压着愠怒喝道:“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啊?我不过有理有据说出了你是杀手,大家认可罢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代熄因不再看他,想要取出从男人房间找到的利器。
然而搜遍全身却什么都没有。
分明在出八号门前,他用布料包裹刀放在了口袋。
他不愿相信差池出在自己身上,却只能承认。
重重地攥住手,代熄因转而对其他人说:“你们听着,他房间里有凶器,如果不信,我在可以带你们一起去看,他是从开始就把自己藏匿暗处的杀手!”
摇头晃脑倾听完他掷地有声的话语,男人笑得自得:“没用的,人们只相信他们所认定的,在他们眼中,事实胜过真相,但凡有和他们所见相悖的,统一按照伪造处理,你还不如想想,等会儿怎么死比较舒服。”
代熄因又怎么会愿意妥协。
他试图和所有人讲清楚自己的全部推理,包括之前怀疑谁,之后怀疑谁,活人告诉他什么,尸体又告诉他什么。
但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扩音器里的三十秒倒计时响起。
其余人齐刷刷伸出手。
指尖统一指向了他。
代熄因手心出汗,压制的情绪有了崩坏的迹象,他厉声质问男人:“是你!组织了这个游戏!你到底是什么人?!”
“可怜啊。”男人啧啧两声,惋惜道,“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吗?”
他拍拍代熄因,带着代熄因的视线住对面指去:“他啊。”
“他才是游戏的始作俑者。”
此起彼伏的耳鸣声骤起,陈昉先前的种种表现在眼前复现,代熄因的太阳穴像被撕裂开那么疼。
他抱着一团乱麻的头,红着眼,不甘心地吼道:“为什么?!你骗我!!”
在他燃烧的怒火与淹没的无力中,扩音器不受影响地倒数——
十。
九。
八。
“摘下那个男人的面具!”
不知道哪个方向响起一声叫喊,声音稔熟。
强忍不适,代熄因费力睁眼,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听见——
七。
六。
五。
“快啊!代熄因!摘下他的面具!”
那声音夹杂在机械音中,不断重复一句话,好不容易拉回代熄因的意志。
他痛苦地,成功寻找到了说话的人。
是陈昉。
他气喘吁吁,似是挣脱了某种束缚,却无法动弹。
纯黑的眼中有了光亮。
那根手指拼命调转方向,只为指向未名的男人:
“你不想看看杀死代迁逾的人长什么样吗?!”
死去女人的名字如当头一棒。
代熄因身体先一步大脑,迅速朝男人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