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昀定定地看了他几眼,才退了出去。
薄昀一离开,姜灼野就迫不及待将手伸了下去。
他一边解决自己的麻烦,一边想,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
真是流年不利。
但很快,他就发现还有更流年不利的。
他打不出来。
当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姜灼野整个人都傻掉了。
薄昀退出了浴室,却没有识趣地走远,而是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像一个闪烁的信号。
外面海浪广阔,细沙柔软,是个月明星稀的美好夜晚。
但他却心里冒着一股无名火。
其实他知道姜灼野跟那对姐弟是不一样的人。
也许姜灼野孩子气了一点,也有点过于随和开朗,以至于桃花乱飞。
但姜灼野并不是乱来的人,姜家这么多年虽然对他纵容溺爱,却教导得很好,不允许姜灼野碰任何不该碰的东西,只是姜灼野太过耀眼,所以总会被有心人盯上,百般勾引,诱惑。
可他在看见姜灼野躲在俱乐部楼上酒店的浴室里,衣服扣子都掉了两粒,嘴唇破裂,他却还是一瞬间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怒火。
那种隐晦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想要将一切毁灭的欲望。
薄昀微微眯了眯眼,脸庞在夜风里像冰雕一样冷。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未婚夫”。
是他在亲朋面前交换了戒指的伴侣。
即使这婚姻虚伪,虚假,只是出于利益。
但姜灼野在别人面前,袒露出这样的一面。
依旧让他非常不高兴。
但这很不应该。
薄昀想。
完全不应该,他们只是虚伪的合作伙伴,是早晚会分开的关系。
他用不着代入姜灼野的某个重要角色,去教训姜灼野。
可是话虽如此,如今在他体内烧灼的火焰却不是假的,一点一点舔舐着他的五脏六腑。
薄昀慢慢将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烟头熄灭的那一刻,像在夜空发出一声焦灼的叹息。
因为姜灼野的叮嘱,薄昀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海岸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姜灼野进去已经有一会儿了。
截止目前,已经半小时了,理论上来说,倒也不必担心,没准是姜灼野比起平均男性相对持久,即使自己自助也能撑不少时间。
但他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还是产生了疑虑。
姜灼野不许他找医生过来,坚决说自己解决就行。
可他却对那对姐弟没有那么放心,鬼知道他们嘴里有没有实话,没准真的添加了什么违禁品。
所以他犹豫了片刻,即使他此刻也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优柔寡断,还是重新走回了房间,走进了浴室。
他先是轻轻扣了扣门,但是里面的人并没有反应。
于是薄昀立刻推开了那扇推拉门。
浴室里潮气很重,这间白色大理石为主的浴室里,连地上也很潮湿,淌了一些水在地板上。
因为空间太空旷了,走进去甚至有脚步的回声。
薄昀绕过了隔断墙,才看见了姜灼野。
湿漉漉的水汽里,他看清了姜灼野的样子。
浑身雪白,却又泛着粉红,坐在巨大的圆形浴缸里,脸上并不是欢愉,而是难耐的痛苦。
“……姜灼野,”他叫了对方的名字,“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
姜灼野只觉得自己快疯了,鬼知道那对姐弟的烟草里到底有什么持久的成分。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能这样金枪不倒。
快半个小时了,没有一点能解决的意思。
气得他差点想站起来找薄昀说,去给他找个医生,有没有什么降火的神药,一针见效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