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您去哪?”
“放手。”
精神域翻天覆地,阿德雷特的脑袋一阵一阵抽着疼。
明明过去都是如此,他也习惯了忍耐疼痛,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能安抚他的雄虫就在身边,这些痛苦竟变得有些无法忍受起来。
得马上控制住自己才行,否则——
“不放。”雄虫说,“您需要安抚因子。”
“你是真不怕死吗?”阿德雷特从未见过胆子这么大的雄虫,说,“我很快会失控、发疯,很有可能会……杀掉你。”
“不会到那一步。”莱西握住他的手,安抚因子随着两人交握之处缓缓释出,“有我在呢。”
手拉着手,莱西方才理解反派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的精神域简直好似一座火山,马上就会喷发的那种。
传递过去的安抚因子就像一滴水落进海里,转眼就被焚烧殆尽。
莱西:“……”
天杀的,老子这么久白干了!
那管试剂到底是什么,破坏力怎么这么强!
莱西一边暗骂,一边咬破手指。
阿德雷特瞳孔骤缩,下意识按住对方伤口:“你干什么!”
莱西把自己的食指抢救出来,利索的怼进雌虫嘴里:“时间紧迫,条件朴素,咱们凑活一下哈。
除开第一次反派精神状态太差,不得已用眼泪糊了对方一身,后面几次都用的泪液制作而成的安抚剂。
除了反派有点小洁癖之外,莱西也觉得需要保持一点边界感。
可□□离开身体之后安抚因子就会迅速消散,需马上提取,从前麦文少校都会守着。
今天事发突然,现下去叫人显然有点来不及,而莱西不确定眼泪对反派还有没有效果。
为了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还是上血液吧。
“……”
雌虫含着手指不知所措。
他脑子一团浆糊,不知是精神域太乱,还是被那股直抵灵魂的气息熏晕了。
“不……”
“别愣着了。”莱西压了下指腹,又挤出一点血来,恐吓道,“快吸。”
阿德雷特下意识抿住手指。
“咕噜。”
莱西满意的勾起唇角。
好乖。
莱西在心里悄悄说。
过了会,雌虫不再有动静。
莱西也觉得差不多了,正欲抽回手,雌虫却又有了动作。
阿德雷特垂下眼,舌尖微卷,像野外受伤的狼,轻轻舔舐他的伤口。
莱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然抽回手:“小伤口,等会拿治疗仪照一下就好了。”
“你真的不怕我。”
雌虫语气沙哑,瞳孔凝成细细一线,看起来凶得很,不过跟这家伙相处了这么些天,他对反派的色厉内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精神域一旦异常,雌虫脑子就不太正常,或许当事虫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的迷茫困惑。
跟个病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莱西像哄小孩似的,放低了声音:“不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是小虫崽子了。”
“我杀了很多虫。”
“我看见了。”说到这个,莱西又有点想吐了,“少将,虽然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不过看在我这么勤勤恳恳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阿德雷特抬眼看着他:“什么?”
“下一次杀人的时候稍微考虑一下画面美感。”
阿德雷特皱起眉:“什么意思。”
莱西在思考如何把话说的委婉动听:“就比方说跟特种队的那一仗,一刀毙命,远比捏爆他们的头来的更好。”
阿德雷特臭着脸不置一言。
那表情好像在说:那咋了。
莱西叹了口气:“少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你是边台。”
在看到雄虫保护协会对反派那看怪物一样的态度中,莱西逐渐开始理解,为何所有人都将反派当做异类。
对反派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其实很多时候他人却很难接受。
就比如,杀人。
“我不怕您,我也不希望别虫怕您。”
阿德雷特冷哼一声:“他们怎么想,与我何干。”
“同样的,如果他们误解你,我会伤心的。”反派吃软不吃硬,莱西只好使出撒娇大法,“……总之先答应我。”
如果说看书时,莱西是因为英雄的陨落而扼腕叹息,可真正到了这方世界,在叹息同情之余,他心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如果可以,他希望世界对反派少一点恶意。
“少将,作为一名有风度的军雌,您不会忍心让一位善良柔弱并玻璃心的阁下伤心的吧?”
雄虫的态度让阿德雷特无所适从,可是莫名就是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