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得像是,比她更理解自己。
凌琬坐在那里,手指攥着衣角,甚至想问一句:「你到底在做什么?」
但她不敢。
因为问出来,就像承认了——自己其实一早就把那些蛛丝马跡往某个方向联想。
凌琬怕的是不是肖亦。
她怕的是——
如果他真的知道,她要怎么面对?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她又是什么?
一个自己吓自己、偷偷沉入的……误会者?
凌琬闷着头深吸口气,却觉得自己反而越陷越深。
最后她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的资料没翻两页。
脑袋里却一直回盪着一个小小的、自我怀疑又带着期盼的念头。
——还是……其实比她更早了解这种关係?
凌琬不敢问,也不敢确认。
越想,她越觉得心里那块被碰到的地方在发烫。
因为无论哪一种答案——都比她想像的,更让人动摇。
因为只要答案一落地,就再也回不到原来那种『不确定的安全』了。
而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确定。
后来,三个月过去了。
不长,也不短——刚好足以让人习惯,却又不足以把心底所有暗处照亮。
凌琬慢慢发现,她对肖亦的那份『不适应』在不知不觉间软化了。
不是豁然开朗那种,而是像长期紧绷的弦,被谁悄悄松开了一截。
那份紧绷的警戒感终于不再刺得她那么痛。
肖亦的靠近依旧安静,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让她的心猝不及防跳得太快。
许多事情开始变得自然——
咖啡厅时,她不再刻意换位置。
晚餐时,他如果问,她会因为想吃而点头,而不是为了逃避而拒绝。
她遇到问题时,有时会下意识想到要问他,而不是先在自己心里打结再自我怀疑。
而这些变化,都不是因为她立刻信任了他,而是因为──在这三个月里,肖亦从未趁她脆弱的时候往里逼一步。
他没有挑战她的界线,没有要求她解释情绪,没有因为她靠近一点就收紧距离,也没有因为她后退一步而露出半点挫败。
他的方式始终如一。
她后退,他就停在原地。
她停下,他才往前一步。
她迷惑,他等。
她需要,他在。
这样的节奏让凌琬渐渐明白一件事——
她不是被放着不管。
也不是被默默抓着。
而是被『一路保留着选择』。
那份不被迫前进,也不被放任后退的安定,
让凌琬第一次觉得,或许不用过问……就是最好的距离。
至少现在。
……自己还能在这份模糊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