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小时后,午餐出锅。
阮棉做的是惠灵顿牛排和奶油蘑菇汤,卖相极佳。
她切下一小块牛排,用叉子叉起来,准备递给江辞尝尝咸淡。
“江先生,您尝尝……”
“好香啊。”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截胡。
沉渡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直接握住阮棉拿着叉子的手,就着她的手,把那块牛肉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不仅仅是抢食。
这是间接接吻。
而且是当着江辞的面。
阮棉愣住了。
江辞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沉渡优雅地咀嚼着,甚至还闭上眼回味了一下。
“嗯,嫩度刚刚好。阮小姐的手艺真不错。”
他睁开眼,对着脸色铁青的江辞挑衅一笑:
“江总,抱歉啊,实在是太香了,没忍住。您不会介意吧?”
介意?
江辞看着那把被沉渡碰过的叉子,又看了看阮棉那只被沉渡握过的手。
他心里的洁癖和领地意识瞬间炸了。
“哐当。”
江辞直接端起那盘刚出锅、还没动过的惠灵顿牛排。
连着盘子,一起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江先生!”阮棉惊呼一声。
“脏了。”
江辞拿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眼神冷漠到了极点。
“被狗舔过的东西,我不吃。”
全场死寂。
林楚楚吓得不敢说话,编导更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沉渡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狗?”他眯起眼睛,镜片后的寒光一闪而过。
“听不懂人话?”
江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沉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想抢食?去外面垃圾桶里抢。”
说完,他一把拉住阮棉的手腕。
“走。”
“这顿饭不吃了。让阿姨重做。”
他带着阮棉大步离开厨房,留下一地狼藉和尴尬。
沉渡站在原地,看着垃圾桶里那块还冒着热气的牛排。
那是阮棉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小时的成果。
就这样被江辞毫不留情地倒掉了。
“呵。”
沉渡推了推眼镜,突然伸出手,从阮棉刚才切剩下的边角料里,捏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冷了。
但味道依然很好。
“暴殄天物啊,江辞。”
沉渡低声喃喃,舌尖顶了顶上颚。
“这么好的东西,你既然不珍惜……”
“那就别怪我……连盘子都端走了。”
……
一进房间,江辞就松开了阮棉的手。
“去洗手。”
他冷冷地命令,“用消毒液。洗三遍。”
阮棉低着头,眼眶发红。
不是因为被他拉疼了,而是因为那盘被倒掉的菜。
她在演戏,演一个“劳动成果被践踏”的委屈小媳妇。
“江先生……那是做给您的……”
她小声抽噎,“您不吃就不吃……为什么要倒掉……”
江辞正在解领口的扣子,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他转过身,看着站在洗手台前默默掉眼泪的阮棉。
他倒掉那盘菜,是因为沉渡碰了。
在他看来,那是脏东西。
但他忽略了,那是她做的。
江辞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烦躁。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类似于“愧疚”的情绪,虽然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看着镜子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别哭了。”
他语气生硬地哄道,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威胁。
“以后只准做给我一个人吃。不准让别人碰。”
阮棉透过镜子看着他。
她吸了吸鼻子,把满是泡沫的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
“那……沉先生如果非要抢怎么办?”
她问出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江辞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
他的手覆盖在她湿漉漉的手上,带着她一起搓洗。
“那就让他抢。”
江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血腥气。
“抢一次,我就打断他的手一次。”
“至于你……”
他看着镜子里的她,眼神幽暗。
“你是我的。就算是被他碰脏了,我也能把你洗回来。”
【观察记录:江辞的逻辑漏洞已暴露。
他把“毁坏”当成“维护”。在他眼里,我就像那盘牛排,如果不纯洁了,宁可倒掉。
这很危险。
但也意味着,只要我能证明我是“无论如何都属于他”的,我就能在他底线上疯狂蹦迪。
至于沉渡……
他吃掉了那块“边角料”。
看来,这头狼已经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