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礼也在悄悄打量嵇川,他不认识对方,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却感觉得出,三人之中,他才是隐隐的核心领头人。
蒋家背景已然是他不可跨越的天堑,这位红发少年,估计只高不低。
徐方礼不想让柏萤无辜受牵连,没有再反抗,只寄希望于这群天龙人看完他笑话,就放他离开,抬头问:“我打完就能走吗?”
徐方礼说不会是假的,他在镇上读中学时就在台球室打工过。
嵇川随手拿起一根球杆,墨瞳眯起来,冷漠开球,道:“有本事赢我的话。”
他身上散发的攻击性让蒋家人侧目,蒋漾摸着下巴,用手机悄悄问蒋珩:“这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蒋珩埋头捣手机,回答:“没吧,穷鬼一个,不过他手上的表据说挺在意的,平时不许人碰。”
蒋漾虽然不明白嵇川行为的缘由,但想让他玩得更尽心,挑眉笑起来,提议道:“打球总要带个彩头,不然赢起来多没意思。”
他取下尾指上的戒指,毫不心疼地丢到球桌上,道:“六位数买的,算不上多贵,但也勉强能入二位的眼吧。”
嵇川与他对视,到底从小玩到大,瞬间懂了对方的默契,他掏出车钥匙,无所谓地压上去:“我的。”
徐方礼看清车钥匙上的logo,倒吸一口凉气,近千万的豪车就这么随意地用来当彩头,若这场赌局不是场闹剧,外面的人恐怕趋之若鹜。
他咬牙,心里骂这两个人疯子,沉声说道:“抱歉,我一个普通人,拿不出值钱的东西。”
蒋漾手在半空,无所谓地点了下他腕上的表,漫不经心道:“你那块表看着挺顺眼的。”
徐方礼闻言,身体顿时紧绷起来,目光转向看好戏的蒋珩,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表,额头冒出冷汗。
原来如此,说到底,他们还是想借机羞辱自己,可笑他还是中了圈套。
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的柏萤见证了全程,心跳急促,蓦地紧声反对:“不可以!”
那块表她知道,是方礼哥的外公留给他的遗物,意义绝非金钱可以衡量,她对这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看不太懂,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块表沦为肆意践踏的东西。
蒋珩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敢反对,鄙夷打量眼,冷笑:“哪里冒出来的,轮得到你说话吗,手表不行,那你替他出了呗。”
柏萤攥紧帆布包,咬唇后退,犹豫了会儿拿出钢笔小声道:“我,我用这个,可以吗?”
三位数的钢笔跟桌上相比,天壤之别,却已经是她身上最贵的东西了。
蒋珩看清她手里的物品,捧腹大笑,嘲讽道:“什么鬼,当我们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
嵇川:“可以。”
少年望过来,薄凉的声音陡然响在台球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