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妻子拿它当披肩,刻意露出毛茸茸的一角逗弄婴儿床里的小东西时,小小的孩子不过猫儿大小,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妻子,抓着妻子一直宝贝着的毯子不放手的样子也像妻子。
好可爱。
他看着妻子难得语气带着炫耀的意味,舍了毯子念叨:“真识货呀。不过如果不是自家小孩,我才舍不得……”
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啊。
命运多么残忍,收走他的孩子,还想夺走他的爱人。
妻子一次次带着伤口离开新居,浑浑噩噩的模样引起了社区群众的注意。然后,附近巡逻的警察变多了,甚至还有碍事的人试图劝说他将妻子送进精神病院,自己也去看看医生。
这种好意是刃不可接受的。
他神经紧绷,应对各种对自已来之不易的小家或好奇或误解的人。听到有人嚼舌根——这对夫妻或许是故意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时,他也默不作声。
但他也会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总有人多管闲事,质疑他没有照顾人的能力和耐心。
有一次,轻生失败的妻子看到了他,轻轻地走来拥住了他,将自己的一只手搭上他的手掌。奇怪的是,一只手不能全部盖住那只绷带下遍是伤痕的手,却奇迹般地止住了他的颤抖。
“你还好吗?我在。”妻子低声安慰,当她抬眸看向那个不存在于记忆里的熟悉的陌生人时,竟窥见一层薄薄的泪附在他的眼中。
她疑惑,理所当然地不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流泪。
刃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