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江边缓步而?行,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温和的阳光从天际洒落,温暖而?不?令人?觉得燥热。
申从云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想起?多少东西。师弟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太多,”柳萧语气淡淡,“我想他应该认错人?了。”
此话一出,申从云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噗嗤笑了,面上多了几分揶揄。
“是?吗,那就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吧,”申从云道,“不?过,你俩之后好歹还得继续相处下去,他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走吧?哎,想不?想知道他过去的事?”
柳萧本?想说自己没兴趣,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地拐了个弯:“什么?”
申从云的眼珠转了转,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比如他有两?个腰窝的事?”
柳萧脚步一顿,皱着眉望向了申从云。
“你怎么知道?”柳萧下意识问。
申从云挑了挑眉,笑道:“阿潜是?我带大的,他练剑时受了伤,我帮他上个药不?是?正?常吗?倒是?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身上鬼气很浓,我还以?为……”
柳萧意识到自己被申从云套了话,这人?八成是?想试探他和闻人?潜到哪一步了。
他没继续开口,停下脚步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申从云忙一把将他拉回来:“哎,你别走,我开个玩笑。你想知道之前的事是?吧,我告诉你就是?了。你现在知道什么?”
“……他的身份。还有魔尊霓旌的事,但?不?完全。”
“霓旌”这个名字似乎唤起?了申从云的某些回忆,她摸着下巴望向天空,一双眼睛跟随着江的那头飞来的白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半晌她才道:“过去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告诉你的都是?事实,阿潜是?前任掌门?闻人?遥的独子,他呢……天生?个性比较叛逆,和师父的关系也不?算太好。
“后来他认识了你,不?知怎么就说要?和你结为道侣,那时候两?个天乾做道侣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把师父气了个半死。”
说到这里,申从云不?由得漏出一声笑,这一笑就一发不?可收拾,申从云扶着柳萧的肩笑得前仰后合,周围行人?不?禁侧目。
柳萧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满脸嫌弃。
“哎,你躲什么?当时你俩年纪还小,就死犟,”申从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勉强挺直了脊背,“我当时还说,是?阿潜被你的漂亮脸蛋迷得七荤八素了,被师父罚跪了几个时辰都一声不吭的。”
“最后呢?”柳萧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男鬼还挺喜欢他前夫的。
“具体经过我也不清楚,师父关了阿潜禁闭,那段时间我也就过去和他谈谈心?,当然没什么效果。师父大概是没办法,最后也松了口……你俩啊,险些就办上婚礼了。”
柳萧不?知怎么想起?之前做的梦,他抿唇,没有说话。
“当初沧泽宗内乱,闻人?远一派血洗宗门?,你正?好有事外出。我是前任掌门的大弟子,为了自保……我杀了我们的师父。
“阿潜是?师父的独子,闻人?远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把他关了起?来,为的就是?把你引回来。只是?之后你带着阿潜失踪了,再听见你的名字……就是?在你成为魔尊后了。之后我就没见过你俩啦,当时仙魔之战我也没去,忙着学医呢。
“阿潜会恨我,我一点都不?意外。杀母之仇,换我我也记一辈子啊。”申从云笑了笑,语气轻快,像是?闻人?潜的恨对她来说不?过是?小猫小狗不甚锐利的一爪子。
柳萧指尖微动,五指握紧复又松开。
他分明是?个局外人?,可又为什么……觉得胸口有些闷?
“你后悔吗?”柳萧不?禁问,“杀了师父,你后悔吗?”
“后悔?不?,”申从云停下脚步,江边的风卷起?她的红发,露出那张平静到冷漠的脸,“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柳萧没有回话,他把包滑到臂弯的背带往上扯了扯,神色看不?出喜怒:“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
他对申从云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
这次,申从云没有留他。
她目送柳萧走进地铁站,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手机一阵震动,申从云低头一看,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
“该死的老头,又给我找事做……”
回去的路上,柳萧发了一路的呆,当他再打开手机时,才发现闻人?潜已经有快一个小时没给他发过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