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明珠知晓,只因为原身当年在练字上面,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因此自然是对这些历史上的书法名家了如指掌。
宴哥儿也听说过,半信半疑地翻开书封,动作都一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娘,您别唬我。”他害怕。
这种古籍,他要是弄坏了可怎么办?
而王机子在听到谢明珠的话后,眼里也是露出了些许赞赏,心想果然是个才女,竟然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如此,少不得是有些开始嫌弃月之羡,“你看,你果然连你媳妇都不如。”毕竟这本书贴,他可是拿给月之羡翻看过,给他练字所用。
月之羡不以为然,反而顺着他的话笑道:“我媳妇自然是最有本事的。”
不是,谢明珠心说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听王机子这话,这真是远先生的真迹?一面急朝王机子看过去,“王先生,这果然是……”
王机子摆摆手,“一本书贴罢了,不必如此紧张。”也默认了此书果然是远先生的真迹。
他知道这书的价值,却还没当回事,那谢明珠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就是他手里还有价值远超这书贴的古籍。
一下想到底下其他四本,看着也是旧旧的。
于是提醒着宴哥儿,“小宴,你看看下面四本都是什么?”
宴哥儿还沉寖在巨大的震惊中,他是不知道怎么分辨真假,可是看到上面的字迹,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此刻忍不住满心的激动。
听到他娘的话,有些没从中反应过来,只爱不释手地将那书贴合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方朝手里其他四本看去,只见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本……
谢明珠自然也看到了,目光忍不住朝王机子望过去,“这本也是?”还是全都是……
这老头到底什么身份?自己所知晓的当世大家里,可没有一个姓王的。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宝物之时,楼下传来两个急切又激动的声音,“阿羡听说你回来了,还带了不少马,我们来看看。”
不用转头去看,谢明珠就知道,是陈县令和方主薄闻讯来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问着马粪味来了。
县衙里连一匹马都没有,全是骡子,虽也能做马来使,但哪里又能真的与马比较呢?
所以她该早明白,为何月之羡没在信里提醒她盖马棚。
因为压根就不用,这马带回来了留不住。
或许说,他本身就是给县衙买的。
这样也好,马匹速度快,以后去往各处村寨里送信,也能大大节省时间,这对于整个广茂县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
而陈县令和方主薄,人虽然进了院子,也热情地打招呼,可没上楼,一双眼睛反而不住地朝后院看去。
果然是在找马。
谢明珠见他俩两个朝廷官员,如今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只朝月之羡推了一把:“你别难为他们了,正好那么多马养在家里臭熏熏的,叫他们赶紧牵走。”
买马这件事情,月之羡属于先斩后奏,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原本准备想找个没人的时候,好好和媳妇检讨。
谁知道媳妇竟然早就心知肚明,猜到了自己的打算,一时心头是感动不已,“谢谢媳妇。”
“谢我作甚,可叫他们记得谢借条。”虽然就衙门这光景,只怕猴年马月,也不见得能还得起,但这借条在,总归陈县令他们脸面上好看些。
借的,总比是直接管人要的讨的好听吧。
月之羡大喜,连连点头,“好。”然后匆匆下楼去了。
那些马,路上是拉着货物回来的。
所以这会儿王机子听到这话,一时对月之羡,也是高看了几眼,“我还当着小子是个奸商呢!没想到,竟然还有几分本心在。”
第75章
谢明珠没奈何地叹了口气,“地方上穷,他们这做官的却有良心,没像是别的衙门一样,吃得浑身流油。”做官的肯上进,他们这做老百姓的,自然是愿意出头帮扶。
其实,广茂县就算是再穷,但州府那边有好多铺子在这边开设,哪怕一年就只开那么一会儿,他们要是肯狠下心,管对方要税,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最起码别的县就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做官也不是你真坐了这个位置,就一支独大,还要看你背后可有那好乘凉的大树。
陈县令和方主薄,一个不会往上钻营,一个是心灰意冷不愿意朝权贵们卑躬屈膝。
如此,哪里能去讨好上峰?
而没得上峰担着,就是真心想要收这些州府来的店铺税赋,也未必能收得到。
然后自然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没钱,贿赂不了上峰,就没有上峰的庇护,自然就收不到税赋,然后就没钱。
不过他们虽没管这些州府来的铺子收税,对于本地人家,更是多施仁政。
比如那田税一事。
王机子并不认识这陈县令和方主薄这两个后生,不过刚才听到他俩那讨好的语气,半点恶官的嚣张跋扈都没有,可见果真不是那等黑肝黑肺的昏庸之辈。
也只有能真心为百姓着想的,才能把自己那腰低到尘埃里。
谢明珠不知这王机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看着宴哥儿小心翼翼地在妹妹们的拥护下,将那几本古籍一起送到房间里去。
便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测字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