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珠虽没明白沙海是什么,但还是应下了。
一转头,见一帮娃儿都挤了过来,一脸的欲欲跃试,分明就是想去。
“沙海是什么?”她问宴哥儿几人,毕竟他们都去海边上过了两次实践课了,应该认识吧。
然而宴哥儿小晴几兄妹都是面面相觑,一脸不解的样子。
还真竟一时想不起什么是沙海,但听肯定是听过的。
然后在他们苦思冥想的时候,小时嘲风的声音响起:“就是沙蟹呗。”
宴哥儿这才恍然大悟,一脸惊喜地看着小时,“我就说这沙海怎么这样耳熟,用本地的话说,这沙蟹可不就是沙海么?”
“原是如此,那怪你们阿奶这样着急。”他们一家到这银月滩都三个月了,沙蟹酱倒是吃了两罐,却一次没去抓过沙蟹,更别说在海滩上看到了。
于是也连忙去找灯罩。
等着拿到灯罩,发现一帮孩子竟然在拿网兜找竹扫帚。
“不是,你们拿那么多干嘛?”谢明珠可不以为她一个人能用得了两个扫帚。
网兜三角形的,放在地面如同铲子一般,扫来的沙蟹就直接装进网兜里了。
“娘,我们当然要跟您一起去,这沙蟹也是吃季节的,谁知道今年能抓几回,爹又不在,我们虽然小,但人多力量大。”宴哥儿这个做大哥的最为忙碌,还不忘问她,“娘,您拿了几个灯罩?一会儿让小暖和小晚照灯,我和你还有小晴一起抓沙蟹。”
“那我呢?”小时没听到有自己的名字,迫不及待地问。
“你跟着娘,别往里面走就好。”其实宴哥儿想将小时留家里,但知道她肯定不愿意的,到时候撒泼闹起来,又哭又喊,白瞎浪费时间哄她。
谢明珠虽有些不愿意带他们,看是看他们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工作都分配好了,不忍他们扫兴。
最后也只好作罢,“那好吧,都跟着我,千万要仔细脚下,咱不强求抓多少,安全第一。”
有些不是很放心,想了想又道:“都在楼下等我。”然后进屋子里去,从自己妆台下的柜子里抓了些纯阳石粉末。
也就是雄黄粉,下楼挨个抹在他们的草鞋上和裤腿上,“潮湿的地方,千万不能去,有再多沙蟹咱们都不要,听到没有?”
一帮娃也明白她的意思,是怕到时鞋子上沾了水,雄黄粉掉完了,回来的路上不安全。
连忙答应,又怕去得晚了,沙蟹叫大家给抓完,催促起,“娘,咱快走吧。”
谢明珠检查了一下工具,网兜三个,扫帚三把,灯两个,但是这粗麻袋子拿两个是不是太多了?
她觉得能装满一个袋子就不错了。
但宴哥儿觉得拿着有备无患,要是别家抓得多,不够装还能借给人家得人情。
谢明珠想着那也行,反正也占不了多少空间,于是全忘背篓里一扔,抱着小时,宴哥儿拿着一盏带着灯罩的油灯走在前面照亮。
一家子到村东时候,见着好些人家都从村子各处汇聚而来。
出乎意料,竟然几乎都是倾巢出动。
甚至连小野都扛着一把小扫帚,坐在他爹的脖子上。
看到小时,一脸的炫耀,“我有爹爹骑大马。”
小时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可还牢记着娘的话。
可千万不能跟着菜鸡打,打输了自己心里不舒服憋屈,打赢了要被他骗,要赔钱陪粮食。
她可不上当。
于是全当看不见。
小野挑衅了一会儿,见小时不理会,急了起来,反而叫他爹冷广凤一脸尴尬,拍了他屁股好几下,要挟着再不老实放他下来自己走,这才安静。
很快穿过了苎麻林,到了海滩上,可发现这里却没人,反而是旁边往小礁石堆绕过去,那里灯火晃动,人声鼎沸。
谢明珠还以为要翻过小礁石山,上次自己在那里发现了螃蟹,还被小水洼里的鱼吓着。
一时犹豫,要不要让姑娘们待这边等着,自己和宴哥儿过去就好。
谁知道宴哥儿已经举着油灯走到前面了,大声喊,“娘,快来,晚上的潮水退了好多,这边的沙滩全露出来了,可以直接过去。”
他一喊,谢明珠闻声抬首望过去,果然见那边没有水光反射,后来的人也都争先恐后朝那里走去。
于是连忙招呼着身后的几个小姑娘,“走,都小心些。”一面让小时下来,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灯盏借了旁人的火,给点燃了。
一路举着过去,果然见这潮水晚上可真退得厉害,而且沙滩上都紧实得很,压根就不怕脚踩会陷下去。
绕过了小礁石堆,只见当时小晴姐妹几个把藤壶认做树蚝的小红树林里,这会儿挤满人,而且前面的沙滩上,更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在微弱的灯火里来来往往。
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哇,娘,沙海沙海!”小时激动的声音叫起,和银月滩的人一样,本地话直呼出口。
谢明珠垂眸一看,自家小丫头已经撅着屁股在地上抓沙蟹了。
正要蹲下身帮她,前面就传来宴哥儿急促的声音,“娘,快来这里,好多啊!”
谢明珠闻言,一把抓起小时,正要喊小晴她们,却发现姐妹三个已经跑去前面了,和宴哥儿正占据了一处沙滩。
举着灯照过去的时候,谢明珠以为自己会有密集恐惧症!
然而并没有,只见密密麻麻的沙蟹成群结队的,可爱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