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豆腐的磨具没有,豆腐脑味道稍微好了些,可是也煮得老了些。
算是失败品吧。
谢明珠决定再拯救一下,拿了几块小碎步来,将这本就不多的豆腐脑包进去,找了石头来压着,希望豆腐干能成功。
只是看着那几块压在石头下的豆腐干,只怕加起来半斤都没有,忽然觉得自己好似在过家家一般,有些好笑。
“娘,成功了么?”宴哥儿和小时看着她这压在石头底下的小布包,怎么还有好几个?
谢明珠叹气,“我也不知道,余下的一部份留着喝,剩下的我去摘点嫩菜来做莲渣闹吧。”说着,正好见着小晴带着两个妹妹回来,便叫宴哥儿去拿椰棕糖来,叫他们自己舀来喝。
剩余的就做莲渣闹中午吃。
新鲜的豆浆继续煮沸,洗干净的小白菜随手掐成小段放入滚热的锅中,滚动的豆浆裹挟着菜咕噜地翻滚着,盏茶的功夫都没要,碎玉似的豆腐沫就已经将菜彻底包裹。
青白交织着,一团一团地浮在绿白色的清澈汤水里,蒸腾的热气里,全是豆香和蔬菜的清鲜。
谢明珠终于找到些成就感,接过宴哥儿递来的竹筷,夹起一撮莲渣闹,吹了两口就往嘴里放,完美!
可惜太少了,不然给苏雨柔送些去尝一尝。
几个小孩儿是头一次吃这所谓的莲渣闹,又是青的又是白的和成一团,觉得奇奇怪怪的,可是闻着那清香,也忍不住尝了尝。
入喉便是一种陌生的清甜,实在难以拒绝。
再来一碗!
吃过午饭,想到下午还有课,谢明珠也不要他们来跟着收拾残局,何况也就是刷锅洗碗,自己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了。
故而让他们都上楼休息。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发现全都没去午休,不但如此,连习惯午睡的小时这会儿也还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打闹。
“怎么不去睡觉?”也没个精确时间到几点的钟表,所以谢明珠一直以来,都以凉台边上这两棵高大的椰树影子作为时间判断的标准。
宴哥儿一面教小时怎么玩花绳,一面解释:“娘,我们都睡不习惯,而且今天好凉快。”都想趁机吹吹风,根本舍不得拿着时间去睡觉。
当然,玩花绳的好绳子是没有的,用的都是自己搓的细麻绳。
还真别说,谢明珠也觉得今天好像挺凉快的,早前在楼下煮豆浆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海风特别凉爽,大中午的都没觉得半点燥热。
现在回想起来,宴哥儿当时头上都没带冒汗的。
这就有些不科学了,不是她凡事要往坏处想,而是这海边的风,即便是要比内陆那些高温地区凉快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反而有些担心起来。
只是抬头看着这天,湛蓝的天空上,纯白如棉花糖的云朵,瞧着风轻云淡的,也没个什么异常。
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难道是我多想了。”
不过这天气正好,又凉快,她捡了个草笠带着,直接去地里摘了些新鲜蔬菜,一会儿宴哥儿他们去上学的时候,自己顺道去给长殷和奎木家送一篮子。
除了吃不过来的小白菜,葱蒜香菜这些味道浓郁的调味菜,也装了不少。
在溪边简单清洗了一下葱蒜根部的泥土,宴哥儿他们正好收拾着要去读书。
“我和你们一同去。”谢明珠将人喊住,宴哥儿连忙过来帮忙提篮子,谢明珠去关门。
小时听得又能出门去村子里玩耍,自然是最开心的,一路都跑在最前头。
待快到了海神庙,谢明珠将篮子接到手里,“好生学啊,莫要惹祭婆婆不高兴。”
几人答应得爽快,一溜烟就转进前面的小道,没了身影,只不过嬉笑打闹的声音,隔着转角处那片茂盛的芭蕉树,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娘我们先去长殷叔家,还是去奎木叔家里?”小时先跑到前面的路口,扭头询问着。
今天一早村子里大部份的男人都出海去了,等过了这中午,各家里的大人也都要出去干活,但奎木今天要给他弟弟蒸籺,一时半会的,怕是也不会出去。
便道:“先去你长殷叔家。”免得一会去没人在家里了。
果然,她母女两人到长殷家里,长殷的娘正要去稻田里薅草,见到谢明珠连忙邀她进屋去。
谢明珠将菜递给她,“不用了,我还去奎木那头,婶子您忙去。”
长殷的爹早年出海打渔没了,所以一直以来,就是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他大哥长皋十九的年纪了,因家里还有弟弟,所以他爹走后,一直以来他家都是他出海。
此刻长殷娘见谢明珠一下送了这许多菜来,不善言辞的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感谢,只见谢明珠带着小时要走,连忙给喊住,“你别急,等我一下。”
谢明珠也不知她要干啥,只见她咚咚地爬上楼去,片刻下来后,只见谢明珠给她装满菜的篮子里,装了三四个小罐子。
自不用多说,都是些鱼酱虾酱。
“这……”谢明珠见她塞过来的篮子,反而一脸惊慌。
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是回礼也不是这样回的啊?她这给得也太多了。
然而还不止这几罐子酱,里头还有芭蕉叶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
这时候听得长殷娘解释着:“里头是鱼丸,你煮给孩子们吃,我就先去田里了。”显然是个社恐,将大门一关,自己就连忙跑了。
一时只剩下母女俩呆若木鸡地站在她家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一篮子的靓货。
这让谢明珠心生愧疚,自己只是菜吃不完给他们带些过来,咋还成了以物换物,而且自己还占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