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予若有所思道。
“不,很方便。”舒橪侧头朝她微笑,“我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你,真的。”
梁知予有点晃神。
她对舒橪的印象不算深,只是记得从前理科班有个长得挺帅的男生,成绩不错,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交集。
但无可否认,时间是一把打磨雕塑的刻刀。如今的舒橪,成熟、英俊,拥有太多轻易就能迷人的特质,像烟草未点燃时的味道,让梁知予的头脑渐渐被不存在的烟雾迷离。
这是危险的信号。
可世界上总有一类人,喜欢把危险当做值得驻足观赏的风景。
小巷路窄,偶尔有车辆开着大灯驶过,梁知予走在路的内侧,身体被妥帖地笼在舒橪身侧的阴影里,面前的空气,仿佛被他的气息占了大半。
“最近有什么安排么?”
声音打断她的遐思。
“……暂时没有。”梁知予低头说,“休息一阵,再找别的工作吧。”
“还是做新闻?”
梁知予模棱两可:“也许是,也许不是。”
她耸耸肩,“我在前东家干得不太开心,转行的念头不止一两次。”
舒橪想了想,说:“我认识几家关系不错的媒体,如果你还有在这行继续下去的想法……”
话却突然被打断。
“舒橪,”梁知予停下脚步,定定望着他,“以前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舒橪和她对视了几秒钟,最终又把目光移向别处,语气淡淡:“我也不是对谁都热心肠。”
迎面有汽车驶来,远光灯雪亮,舒橪本能地眯起眼睛,同时把梁知予往墙角带了带。
车子开过,气流涌动,吹起梁知予的头发,轻轻拂在舒橪的脖子上。他这才回神,这么一番动作后,两人的距离被骤然拉得太近了。
“冒昧问你个问题。”梁知予被夹在他和墙壁之间,仰着头看他,“你……有女朋友吗?”
舒橪竟然闻到了细微的酒味。
他蓦然间明白,电影全程放在她手边的吸管杯里,原来装的不是饮料。
“没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居然比想象中还要沉着。
梁知予微笑起来,眼睛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你不问我?”
舒橪的心脏在胸腔里狂震,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好几次。
“你呢?”
说话却又能云淡风轻。
“一样。”
言简意赅。
如遵循常理,问到这里,必然是为后面的某个话题埋下伏笔。
但舒橪心中仍在斟酌。他不知梁知予是否酒劲上头说胡话,万一闹成乌龙,未免太可笑。
他是宽肩窄腰的衣服架子身材,穿黑色大衣格外有型,更合衬他的挺阔眉眼。梁知予的视线顺着他脖子爬上去,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吞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你跟别人约过吗?”
酒后思路走直线,她想到哪问到哪,毫无顾忌。
舒橪一愣,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然没有。”他为此感到荒唐,“为什么问这个?”
梁知予歪头看他,神情仿佛在疑惑,他怎么还能弄丢送分题。
她没觉得自己醉,甚至清醒得前所未有,用一个问题,就能把事情简化到了极致。
“要和我试试吗?”
巷子里万籁俱寂。
墙角无人问津的阴影里,舒橪的呼吸近乎停窒。
他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梁知予,在“这不合适”和“你喝醉了”的二者之间,创造性地选了第三种答复——
“我不乱来。”
他说。
第10章10绮梦固定的,床伴关系。
梁知予的表情僵住了。
那点本就微不足道的酒意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好似被人迎面泼了杯冰水,从头到脚都是难堪。
舒橪好像也意识到话说得太过,开口想转圜:“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梁知予尽力扯出笑容,顷刻间变得疏离。
“是我酒后失态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对不起。”
尚存的自尊不允许她在这里继续停留。她从舒橪和墙壁的困宥中脱身,狼狈已极,扭头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