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这时明白了过来:哦,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看出这些柳树不对劲了吧。
对。江玫点头,门外的爬山虎也差不多,一般这种攀援植物,都要依附墙面才能生存,但我刚才看见,有不少藤蔓离开墙面很远,不用攀着绳索或竹竿,就能笔直往上长,这不符合爬山虎这种植物的习性。我冒险试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果然也发生了变异。至于这里为什么安全,也是看到爬山虎都不往铁门这边延伸,这才断定里面没有怪物。
面对一向热情开朗、从来不因她态度冷淡而主动疏远的室友,江玫难得多了些耐心,慢慢开口,向尹嘉仔细说起自己的经验。
厉害!只听一阵鼓掌声,那男生听了她的解释,看向她的眼神中已经是一片心悦诚服的赞叹,笑着说道,这位同学,你一定是学生物的吧。我叫刘恒,机械学院的本科生,现在读大三。刚才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和你朋友应该怎么称呼?
你说谁是学生物的?尹嘉心直口快,拉着身旁的江玫,先一步说道,我们玫玫可是马克思学院的哲学生,和生化环材这种天坑一点都不沾边。
马克思刘恒看向江玫,愣了一下。
尹嘉很满意对方脸上惊讶的表情,得意地一挑眉,快人一步道:没想到吧,我一开始听说时也不敢相信呢。对了,我叫尹嘉,师大文学院的研究生,现在研二。旁边这位呢,就是我们学校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马克思主义学院的江玫同学啦。玫玫和我一级,我们也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别看她平时有点冷淡,其实为人很好呢!
刘恒瞬间反应了过来,笑容满面地伸出手,和尹嘉握了握,恭维说:原来是两位学姐呀,见过见过
说着,他随口讲起自己一路的经历,慢慢和自来熟的尹嘉攀谈起来。
江玫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两人的交谈,没有打断,也并不想插嘴。这是那种怪异心理问题带来的后果之一,除了平常呈现出的淡漠性格,她面对几乎所有的陌生人时,都不会产生任何主动接近的意图,即使对方尝试和她接触,她也极少会给出正面回应。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孤独的人,但她自己从不觉得孤独,只将自身看做繁华世界的旁观者,一个远离人群的观众。她享受这种冷眼旁观一切人事的感觉,避世般的寂寞,让她头脑冷静,也让她有更多的精力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其实,之前在得知傅彰出轨的时候,她心中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因为她太冷淡,绝不是男生心目中完美女友的类型,甚至不会因为热恋而变得更主动一分。傅彰又是个爱玩的人,传播系的系花更符合他的审美,传闻中那个女生对谁都热情如火。
但或许正是如此,她才能从图书馆的变故中存活下来。
好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别客套了,想办法寻求救援要紧。尹嘉和刘恒说了一会儿,终于记起正事,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开口提醒,刚刚坐着的时候我试过了,手机没信号,玫玫、刘恒,你们的呢?
江玫在图书馆已经发现了问题,此时拿出手机,只是再次确定一遍。只有刘恒听了这话,马上掏出手机开始尝试。
但和尹嘉说的一样,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手机都无法拨号,甚至连110、119等紧急呼救都无法接通。
不应该呀。拿着手机打出好几个紧急联系号码,刘恒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喃喃说道,按照现在手机的设计,即使在信号非常微弱的情况下,紧急求救电话的传输优先级也是最高的,但凡有那么一点信号,这些号码也不至于彻底打不通
所以,我们现在是彻底没有信号了?江玫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刘恒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沉吟一会儿,江玫理清思绪,继续追问:你说你是学机械的,那在你看来,什么变故会造成没有信号的情况?
刘恒想了想,说道:我知道的大概有两种,第一,我们边上的信号塔全都被破坏掉了,而且破坏得很彻底,导致一点信号也没有。第二种,我们边上有人放置了通讯信号干扰设备,功率非常大,同样也会导致电话拨不出去。
那我们现在是哪种?尹嘉好奇询问对方。
不知道啊。刘恒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其实,我觉得可能两种都不是,因为现在电话通讯并不完全依靠信号塔,可以走卫星通讯嘛。不管怎么说,就是屏蔽也不应该这么彻底才对
你的意思是,我们遇到的情况不合常理,正常情形下绝对不会出现这些问题?江玫陷入思索之中。
拜托,江玫学姐。刘恒没理解她话里的深意,只是无奈地一摊手,你想想我们遇到的那些怪物,吃人的蚯蚓算它是蚯蚓吧、巨大的蜘蛛、变异的柳树和爬山虎,有哪一个是很正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