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车开上大街,往这个方向来时,我就知道你们要到哪里看什么了。”辞金站在大桥上,俯视下面的滚滚江水。
新连为对他的自信默不作声。
“其他人都先离远些吧,我要和这两位单独聊聊。”辞金下令,周围的人马上散开了。
他这才开始说到主要话题。
“中尉,你的殿下是个间谍吧。”
新连为目视前方,仿佛辞金是空气。
“好,那骗子小姐,你自己说说吧,是谁命令你来的。我听说帝国的人都觉得你是间谍,只有皇帝不那么觉得,你究竟是别人派去骗皇帝的,还是皇帝派来骗别人的。和我妹妹长得那么像,皇帝觉得我家里出过祭品这点可以利用吗?所以他才让你伪装成河流的化身?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河流的确可能化身成祭品的样子,而我可怜的姨外祖母,是已知的长河最后一个祭品。这奇异的关联性,是不是让他既想用河流的身份去骗你们那片大陆上的人,又想用这张属于我家的脸,来骗我父母呢。真是个巧妙的计划,别人怎么想骗子小姐都没问题,她可以是带来虚假和平的泽米布雅真文业伽,也可以是抚森总统疑似失踪的女儿,无论哪种身份都能派上用场。说到底,皇帝的和平背后是不是掩盖着见不得人的阴谋。”辞金言语拷问着业伽。
业伽摇头:“不知道,但我的确是泽米布雅真文业伽。”
“不是我那个失踪的妹妹吗?”
“我和总统说过了,我不是他女儿。”
“他能信吗,你越否认,他越觉得你是遭遇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本来面貌没那么像,这下因为经历都填补那份不像了。”
“中校,你都不信的事,总统阁下当然也不会信,殿下的确是长河的化身,也是皇帝陛下最喜欢的女孩,请你放尊重些。”新连为说道。
辞金嘲讽地笑:“那是因为有些秘密只有我知道,如果皇帝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会想出这种离奇的计划了。”他把身体搭在护栏上。
一点钟到了,烟花前所未有的盛大,那些炸开的火焰点亮了河面,也暂时性地花了辞金的眼,他记得看到妹妹尸体时那惊悚的一幕,也记得自己为了家庭的稳定,选择将死亡说成失踪。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幸好他那时已经21岁了。
“中尉,听说你曾经获得过帝国全军比武第一名?”他突然话锋一转,不再追问业伽的事了。
新连为犹疑地点头。
“虽然两国议和了,帝国也从冈察维洛退兵了,但友谊性的比武还是可以的吧,我们比试比试?”辞金说。
新连为看向业伽,没有得到业伽的指示前她是不会擅自行动的。
“骗子小姐,我想您不会拒绝,我们打起来就不会再有人揪着您不放了。”他说着,不等业伽答复,已向新连为发起攻击。
是狠厉的一拳,打出时甚至响起了破空声,在新连为格挡住后,他马上调转身形,快速地锁喉,直取新连为的要害,才第二招,就用这种损手,新连为不敢大意,顺着这姿势便擒拿住了对方。
辞金虽高大挺拔,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感,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新连为铁一样的双手,但对方是没有攻击意向的,制住他后便不再有下一步举动。
军队的人看到这架势已准备上前,他言明这只是单纯的比试后,他们就停在近处观战了,而新连为也把手松开,准备接他的下一招。
真是个优秀的军人,可惜他的目标从不是她,而是一旁的业伽。
他挥出了跟第一次时同样的一拳,只是用的力气更大,好让新连为觉得这是在测试不同力道的反馈,但在新连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时,他凶猛地向业伽踢去!这一脚不是为了击打,而是给一个向下的力,业伽如他所想,在力的作用下飞出了桥面,直直掉入水中!
新连为本能够及时作出反应,但她的手在业伽被击打的一瞬间便被周旁的军人们控制住了。
“你们。”她反应过来这帮人正是罗德里克说的反对议和派,辞金就是个不想议和的疯子。可为时已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还能动的腿狠踢向辞金,这在愤怒状态下的暴击让辞金的骨骼发出了“咔嚓”的断裂声!而他的身体已模拟了业伽的轨迹,周围人拉他,也只触到了他的衣角。
雄伟的波金纽特大桥,足有五十多米高,人从上面掉下去,很可能被水的压力拍死,更何况下面的江水奔腾湍急。辞金将业伽踢下去,就没准备让她活,但当他自己也掉下去时,他只感到了呼啸的风,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他睁开眼时,整个人都被水裹住了,可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股巨型的,大力量对小力量的夹击,青蓝河这在抚森排第二的大河,瞬间就渺小了,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水呛进了他的肺里,但他看见业伽时,是发现那股大的力量汇集,凝成了人形!不是死前的走马灯,是真的!他奋力浮出水面,根本来不及庆幸自己还有意识,只看见业伽在这湍急的江河中如履平地,已到达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