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不虞联想到既然这些物什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这里,那这一路上他们所要拿到的东西,骨莲衣,是否大概率也会在此地?
不等谢不虞留有思索的时间,沈晏萧本来还瞧着匕首那块,忽然身形一顿,快步向门口走去。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便心下暗叫不妙,又忙赶回殿内,道:“月儿信中所写的时辰,想来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得抓紧了。”
闻言谢不虞这才想起来,可事不宜迟,这偌大又漆黑寂静一片的殿内要从何茫茫找起骨莲衣?
他思及此,不带犹豫将面对面萧瑾酌腰间丹山剑猛然抽出鞘,向自己带有藏青色花纹那一侧的肩膀斜着猛划出一道剑痕见了血!
它与不死尘同根同源,这是眼下能最快寻找到骨莲衣的方法,也是能证明他猜想的唯一方式。
当伤口处隐隐约约如从前一般有熟悉又强烈的吸引时,谢不虞便知道他赌对了,于是三步并两步行至那吸引的源头,手中烛光贴近身前桌面。
一张布满灰尘的桌案上,赫然安安静静摆放着和骨莲衣一模一样带着锁的木盒!
第61章沉浮数
谢不虞伸手去拿那木盒,离的越近,肩上的伤口便也会愈发疼痛,可他又在忍着。
萧瑾酌方才见他如此快速的动作,竟是他都来不及阻拦,可他又知道,只有这样谢不虞才能找到他所要找的东西,他好像没有能说出口的理由去阻止,纵然事情已经发生了。
可有上一次,这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
于是只给萧瑾酌留下心底蔓延出来的酸涩心疼,在愣了几秒之后才细细品味到这滋味,堵满在胸口。
还会有人去心疼谢不虞吗?连他自己好像都满不在乎似的,长辈们都已不在,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多年未见的弟弟。
他在玄天一个人闯荡了那么久,想来前半生尽乎是在过刀剑舔血这样的日子,早已忘记了痛楚,也麻木了这些似乎可有可无的被人心疼的感情。
但人再厉害,也不过都是血肉之躯,若是那些空闲下来的时候间隙里,他一个人的时候是否也会偶尔渴求一丁点被人关心的温暖呢?可是,从前的时日回不去了。
不论是刀山火海,抑或是闲暇对月酌的时候,那些身边都缺了人陪伴的时日,都回不去了。
萧瑾酌压下心头心绪,只快步跟在谢不虞身后,见他拿起了桌案上那木盒,扭过头朝着自己,面露喜色:“你看,我找到骨莲衣了!”
萧瑾酌只是垂眸轻轻一瞥他手中木盒,眨了几下眼,闷声“嗯”了一声,他的眼神在面前人肩膀处,被玄色衣物掩盖着、不易察觉的伤。
其实也正因为谢不虞衣着玄色,这才致使只染深了那一处衣物,令人不易察觉。
“反应这么冷淡?算了,反正我也知道你......”谢不虞垂下手臂,不满的“啧”了一声。
不等他话音未落,萧瑾酌开口打断了他:“寻到了自然是好事,只是......下次再别这样伤害自己了。”
“扛不住疼就说,你是人,是血肉做的,不是精铁锻造出来的。”谢不虞闻言一愣,看着面前人没停歇的动作,从衣袖撕下一角,替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说实话,其实谢不虞对萧瑾酌忽然这个态度还是有点讶然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究竟想了怎么个事的纠结心态,但眼睛却骗不了人。
那双垂着眼眸,没去看他的一双眼睛,好像除了认真以外,多带了一点温柔。
原来像他这样的人,心中也会因为有在意的事、在意的人而惊起波澜。
谢不虞讪讪地笑笑,故作轻松道:“萧大公子放心好了,下次不会了。”
“至于骨莲衣此物,我还需带回虞北研究研究,究竟与那些不死尘有何类似于主仆的关系,又如何解开诅咒......”
“眼下既然该找到的东西都到手了,此地不宜久留,想来时辰也快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谢不虞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匣,郑重道。
萧瑾酌道了声“好”,便拉着谢不虞的手朝着门口处走去。
沈晏萧见二人很快回来,扭过头正想先跨出这大殿的门槛在外等着,可他一只脚刚跨过那门槛还未沾地时,耳畔却忽然响起了周围一阵阵刺耳的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