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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首页 > 庸俗恋人[校园1v1] > 雨歇

雨歇(2 / 2)

对方则秒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仲江没回,因为刚刚贺觉珩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堂姐联系我,现在要出门一趟,晚上可能会晚回去,你记得等我一起吃饭。】

贺家人多,仲江也不确定贺觉珩说的是哪个堂姐,她回了个“好”字,问贺觉珩需不需要司机。

贺觉珩给她回了一个小猫晃脑袋的可爱表情包,然后是一条语音消息。

仲江连上蓝牙,戴好耳机点击播放。

“不用了,我堂姐开车来接我,你放学不是还是要用车吗?”

仲江打字说好的。

“昨天送你的花已经买了适合瓶子养在客厅的桌子上了,应该能多养几天。”

“晚上见。”

仲江牵托着下巴,轻轻笑了。

林乐被泼奶茶的事在论坛上沸沸扬扬热闹了一天,而她本人直到晚上放学也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里,不过仲江下午来上学的时候,前座的桌椅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看论坛上说,这还不是林乐自己回来打扫的,是司望京来整理的桌面。

现在仲江觉得兰最彻底没戏了。

回去的路上,张乔麟分享给仲江几个链接。

[……胡起燕不会真要退学吧,她父母来学校了]

[前线来报,庄银雪和兰最在学生会吵起来了!!!]

[有无战地记者说说最新状况]

仲江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一直等到家门口才放下手机。

到家的时候贺觉珩已经回来了,同时在的还有大厨和沙玟,他们过来送储备菜品,顺带教一下贺觉珩做饭。

仲江一进门就听到厨房的动静,她换好鞋把包挂在玄关,走进厨房。

“我是不是回来的刚好?正巧赶上饭点。”

几个人回身,贺觉珩手里还拿着汤勺,他对仲江笑了一下,模样看起很是贤惠,让仲江想起来小时候看的一本漫画,好像叫什么天降贤淑男。

沙玟问仲江饿不饿。

“饿啊,这不是一回来就奔厨房来了。”仲江探头问:“你们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厨师报菜名,“乳鸽汤,干锅焗鱼,木须肉,清炒笋片和桂花酒酿圆子。”

贺觉珩补充,“还有我烤的曲奇饼干。”

“但现在木须肉还没下锅,酒酿圆子也没煮好,”沙玟在一旁进行说明,“所以只能先吃焗鱼跟汤,你是想先吃呢,还能等菜全部做好再吃?”

仲江说:“全部做好再吃。”

说完,她问贺觉珩说:“你是几点回来的,不是说要晚一点回来吗?”

贺觉珩回忆了一下,“六点回来的,没聊太久。”

仲江拉着他从厨房出去,往书房的方向走。

厨师好奇地伸头回去张望,被沙玟推了回去,并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进书房后,仲江顺手按着贺觉珩的肩膀往后轻轻推了下,贺觉珩后背抵着书架,分明是暧昧十足的姿势,但下一秒仲江就因为他身上的围裙笑了起来。

仲江的手还搭在贺觉珩的身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身上好香啊,像是放锅里焗过。”

贺觉珩在厨房待久了,嗅觉暂时失灵,他低头看着仲江,问她,“那你晚上吃过饭后,还要来吃我吗?”

仲江的笑声戛然而止,心想真是跟着她学坏了。

她转移话题问:“你和你堂姐都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过来找你?”

贺觉珩的神色放正经了许多,“她刚从看守所里出来。”

仲江被口水呛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问:“她也是内应?”

“是的,最大的内应。”

贺觉珩口中的堂姐是贺斯年,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鸿高层,在贺家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在此之前谁都没想到她会反手捅正鸿一刀。

和贺觉珩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学生不同,贺斯年入职正鸿六年,对正鸿的诸多黑色产业接触颇深,她的反水是一把挥向正鸿心脏的刀,直击命脉。

贺觉珩环抱住仲江的身体,他抱得很紧,犹如溺水之人能抓住的仅有的浮木。

“她要走了,改名换姓,出国定居,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临走前来见我最后一面,当做告别。”

大多给调查组提供证据的人都会如此选择,毕竟不是所有做过恶的人都会被判处死刑或无期,那些被判处有期徒刑的人,出狱后有很大概率会报复,贺斯年牵扯太深,一旦被找到她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贺觉珩能留下来全因他太年轻,按常理来说他不应该知道任何黑幕。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也是我们这边的人,直到那次去拷贝资料她帮我遮掩行踪,我才知道她一直在做和我一样的事。”

仲江为他感到幸运,这条路上远有人比他更先踏足,和他一起在不见光的长夜中,执炬前行。

书房外面沙玟敲门喊他们出去吃饭,贺觉珩松开手臂,牵住仲江的手,“我们出去吧,你不是早就饿了吗?”

餐厅里饭菜已经端上了桌,厨师提了一句冰箱里放的有饭后甜点,就和沙玟一起离开了。

贺觉珩盛了碗乳鸽汤汤放在仲江面前,“尝尝看?”

仲江拿起勺子抿了口,夸了一句,“很好吃。”

“……你尝到味道了吗?”贺觉珩忍不住问。

仲江没有,她问出了刚刚被敲门声打断的话,“你堂姐选择了离开,那你呢?”

幼时被绑架的经历和少年时完全封闭自我的成长过程,导致仲江的性格非常敏感且极端自我,敏感让她能迅速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和需求,自我让她只想满足自己的需求,对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根本不在乎。

这世界上能牵动她心绪的人不多,贺觉珩是其中之一。

好在能让她牵动情绪的人,也被她牢牢地粘贴在蛛网之中。

贺觉珩只是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

“……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他们只会觉得你是贺瑛的儿子,跟正鸿同流合污。”

“你说的这些我一直都清楚,也考虑过很多。”贺觉珩给仲江夹了一块儿焗鱼,“尝一尝吧,我可是做坏了两条黄唇鱼才练出来的。”

仲江拿起筷子,夹起鱼肉咽下。

“我考虑过你说的问题,但这些指责和谩骂我并不是不能接受,我在贺家待了十八年,这十八年里我拥有的享受的,都是旁人失去的,被抢夺的。”

自贺觉珩清楚认知到自己的父亲爷爷是怎样的人后,往后的每一天他都生活在不配得与愧疚之中。

贺觉珩很难说自己对于仲江是百分之一百纯粹的爱,他心知肚明自己对仲江的纵容与迁就里有多少为了满足他的赎罪感。

好像只要仲江幸福快乐,他的罪孽便得到了宽恕。

贺觉珩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仲江的时候,他远远看着她,心中一块儿巨石轰然落地,满脑子都是“她还好好活着,真好,真好”。

就连仲江讨厌他,不与他接近时,他都觉得她做的很好。

“我做的一切,对于受害人来说,仅仅是微不足道的补偿,”贺觉珩轻笑了一下,对仲江说:“你为我抱不平,是因为你喜欢我。”

仲江无话可说。

春雷轰隆作响,仲江条件反射地往窗外看,见外面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连着下半个月。”

仲江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贺觉珩说:“没关系,等到了春分,雨就停了。”

仲江今年的生日,恰好就在春分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