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九川岂会让他如愿,当下摧动帝钟狠狠地撞向玉棺。
帝钟虽小,可钟体上的玄奥符文动了起来,雷电之力如重锤,重重地轰落。
咔嚓。
玉棺裂出一条缝隙,一丝丝气运漏了出来。
澹台无极目眦尽裂,再无法淡定,咆哮出声:“混账,你掘我陵墓,毁我法身,真以为本座奈何你不得?”
他声音嘶哑,明明是女子音色,却更显得阴毒怨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阆九川,手已经飞快起诀,引动了地宫禁制,无数凶煞之气化作漆黑的阴蛇,铺天盖地缠向阆九川。
就是现在。
阆九川眼中有异光一闪而过,手中一甩,小九塔向玉棺扔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右手持符笔,手腕微动,笔尖在虚空急画,一道镇煞符金光一现,和那些阴蛇撞在一起,爆出炽白的火花,瞬息湮灭。
她动作极快,一心二用,澹台无极大惊,只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砸向玉棺,以为又是什么法器,还没等他去挽救,又见阆九川那符光打散阴煞气,直逼他而来,他指尖一弹,一道灵力打散那符光,那个被阆九川扔过去的小九塔回转,旋转着向他撞来。
竟是虚晃一枪。
澹台无极冷笑,看清那小塔,道:“短短时间,你手段倒是层出不穷,是谁教坏了你?”
还有这些从未见过的法器,她到底在他眼皮底下瞒了多少事?
“废话真多,总归不是你这老鬼。”阆九川手下术法不停,冷笑讥讽:“快闭嘴吧,顶着这张脸与我说话,我嫌恶心。”
一道道掌心雷轰出,帝钟祭出的音波风刃更是带着浑厚的罡气,不停地轰向澹台无极。
澹台无极开始并不放在眼内,似乎也并不愿意伤了阆九川,并没大肆攻击,直到那罡气带了灼烧神魂的能量,他才慎重起来,不得不蓄力反攻。
他虽受身体限制无法发挥全部力量,但到底活了千年之久,多年修炼,底蕴深厚,术法诡谲,这一番反攻下来,让本就已经耗损大多元气的阆九川的灵力流失更大。
两人你来我往,罡气不停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术法斗得旗鼓相当。
一时间,整个极天殿沦为战场,石柱崩塌,壁画剥落,穹顶的夜明珠更是纷纷掉落下来,星辰阵图尽毁。
澹台无极仍挂心自己的肉身,时不时往那边瞧上一眼,反让阆九川得到了不少机会。
有弱点,代表有掣肘,极好!
她不管不顾地催动帝钟,狠狠地轰向他的神魂,欲将他从这具身体打出来。
许是她攻势猛烈,澹台无极忽觉得神魂一刺,疼痛难当,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逝。
那是……
不对,这不对!
他感觉神魂和自己本体肉身的联系在被强行切断。
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猛地向玉棺那边看去,瞳孔顿时一缩。
砰!
玉棺从内部炸开来,有人从棺内飞出,一身黑袍,肌肤莹润,可那气息,却是龙脉气运和幽冥之气交织。
那人睁开眼来,一双黑眸深若幽冥死海,视线锁向澹台无极,嘴角斜斜勾出一丝充满恶意和挑衅的弧度。
正是夺了澹台无极本体肉身的酆涯。
嗡。
澹台无极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呆呆地看着那人。
就是现在。
阆九川眸色一闪,意念一动,手中符笔祭出,舌尖一咬,往笔上喷出一口精血,直直地向澹台无极激射而去:“太极乾坤,诛邪灭魂,敕令!”
澹台无极神魂发紧,感觉一股恐怖力量向自己轰来,如天火降临,危机重重,他顿时全力祭出一股纯粹又磅礴的能量抵挡。
轰隆。
两股巨大的力量相撞,极天殿剧烈震颤摇晃起来,殿石纷纷掉落。
阆九川被震得气血翻涌,倒飞出去,身子撞在石柱上,吐出大口乌血,神魂发虚。
而澹台无极同样如是,他被符笔击中,神魂不稳,隐有要离魂的迹象。
他却顾不得这些,而是死死地瞪向酆涯,眼神狠辣:“何方鼠辈,把本座的肉身还回来。”
话音未落,他不顾神魂撕裂的剧痛,疯了似的向酆涯攻去,那滔天的杀意欲焚天绝地,周身能量也变得狂暴。
阆九川和酆涯的这一招声东击西玩得太溜了,他根本没有察觉到酆涯的存在,玉棺好好的,本体并没有破损,他就觉得万事大吉,殊不知,早已有鼠辈在偷偷钻进了玉棺,夺了他的本体,一如他夺舍他人一样!
被摆的这一道,乃奇耻大辱,更是他无法忍受的失误!
澹台无极怒火冲天,胸腔剧痛,被他狠狠一咬舌尖压下那口涌上来的腥甜,将能量摧到极致:“我杀了你。”
酆涯哼笑,调动九幽之力,将这具肉身蕴藏着的磅礴气运化为本源,威压如海,汹涌澎湃,狠狠向澹台无极绞杀而去。
以你经年盗窃的海量气运反噬你,没毛病。
澹台无极眼仁紧缩,眼神一厉:“你敢,我要阆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