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大功德之人所生之子女,也多是极好的命格,投胎之人若同样积有福运,那么极可能能得天生贵格,天道在这奖赏上,不会吝啬的,这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广积阴德,也就是积福报。
“咦……”阆九川看到命格簿她名下显着一女,神色顿时一凛。
若孩子已夭,她如今的命簿,不会显示有儿女的。
阆九川再看温悦的子女宫,晦暗凹陷,显女儿那的右眼睑更是有一条悬针纹,这是主有子丧的面相。
不对,面相和如今的命簿对不上。
有人动了她的子女宫位,欲盖弥彰!
阆九川眸色冷冽。
“九,九妹妹,怎么了?”阆采甯看她脸色阴沉,不禁心下忐忑,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吗,瞧着骇人得很。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温悦的夫婿,卢家公子卢瑞庭闻讯赶了回来,被丫鬟引着走了进来。
阆九川抬眸望去,只见这卢瑞庭生得倒是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他面带焦急之色,一进来便直奔床前:“悦儿,你怎么样了,怎又发病了?”
他语气看似关切担忧,却分明不达眼底,反而是嫌弃和烦躁,以及藏得极深厌恶冷漠。
阆九川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心中顿时冷笑,再看温悦变得比他更僵硬的肢体动作,心下惋惜。
病根是找着了。
她又何至于此,堂堂公府贵女,乌京四艳之一,摊着一个好龙阳的夫婿,察觉不对,找娘家出面,踹了就是,这样的身份和门第,想再嫁,也多的是俊才可挑。
偏偏绑在这棵烂树上!
卢瑞庭眉棱骨高,眼带桃花却神光闪烁不定,乃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他的鼻梁虽高却中有节,主性情固执自私,最明显的是夫妻宫黯淡无光,并有交叉纹路,主夫妻感情淡薄,同床异梦,如此是怎么在外人装出恩爱和睦来的,一些细末枝节就能看出端倪了。
叫阆九川知晓他好龙阳,乃是他的疾厄宫也就是鼻梁根部气息浑浊,隐隐透出一股阴浊之气,此非女子所致,乃是龙阳之癖,元阳早泄之兆。
阆九川有点反胃,看他假惺惺地向阆采甯拱手作揖赔礼道歉,又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让阆采甯都不好意思怪罪了,便有些明白世人是如何相信的。
皆因卢瑞庭明明出身名门望族,但姿态身段却放得极低,只字不提妻子的错处疯癫,自己承担,一副她没错,错的都是我的低姿态。
如此得体,大方,一副名门世家子的君子风范,戴的面具几乎悍死在脸上,谁又看得到面具下的狰狞和丑陋?
阆九川看温悦面露痛苦,隐有要崩溃发作之意,便打断卢瑞庭惺惺作态,道:“三姐姐,此处风水不利温悦,若回公府养病,必能好转!”
卢瑞庭眸中猛地射出一道寒光!
第536章惹恼她,且看荣家下场
阆九川所说的此处风水不利,回公府养病必能好转的话一出,让按捺不住的卢夫人和温夫人探头来张望时听了,均是一愣。
卢瑞庭更是在那一瞬间目露寒光,射向阆九川,却不想对方也正看着他,目光比他更冷更厉,那双眸子,又黑又亮,映出他的影子,仿佛洞悉出他所有隐晦的心思。
有那么一刹那,卢瑞庭感觉自己被阎王盯上了,后背发寒,连忙低下头,心下暗惊。
他刚才听到阆九川的话,心中一急,又感觉自己的威仪被挑衅了,一时竟是忘了伪装。
而对方的眼神,更像是看穿了什么!
他不禁想起下仆来请他回府时所说的,是温悦娘家的弟媳妇请了娘家妹妹来给她看病,那是开平侯府的九姑娘。
这是有金莲证道,且因为荣家事而声名大噪的坤道,不,或许当称得上天师!
此女不容小藐,更不能把她当做一般贵女般看待。
仅仅对视一眼,卢瑞庭已经把阆九川当成官场上难以对付的政敌看待了。
他飞快调整自己的心绪,再抬头时,向阆九川拱手一拜:“某多谢阆九姑娘前来为我妻看诊。只是悦儿病体沉重,实在不宜挪动移居,况且卢家亦有良医,我定会遍请名医,精心照料,就不劳烦国公府了。”
卢瑞庭岂能让温悦回娘家养病?温悦在他眼皮子底下“病逝”,才是他最完美的结局,既能全了他“深情丈夫”的名声,又能彻底掩盖他好龙阳的隐秘!若让她回了卫国公府,有了娘家人仔细照料,万一好转,或者说出些什么……
他又扭头看向阆采甯,叹道:“雪朵儿的事,我万分抱歉,她年岁尚少,险遭大劫,只怪我在外应酬不在家,才叫悦儿受了刺激。你看,她看到雪朵儿反受刺激,若是再回公府养病,只怕更适得其反。”
“这……”阆采甯一时有些犹疑,要是温悦再听到孩子的哭声受刺激,那算谁的?
“没错,没错。”卢夫人也忍不住走进来,帮腔说道:“阆姑娘,亲家大少奶奶,亲家母,我们卢家定会好生照顾悦儿,这接回娘家养病,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卢家薄待了儿媳呢!”
她更担心的是家族声誉,还有儿子的名声。
温夫人却有些意动,这样一来,既不用把孙女送到卢家来,若温悦好转,看到孩子也不会那么疯,病自然好得更快。
但她没说话,而是先看向阆九川,看她怎么说。
阆九川厌烦不已,道:“温悦此症乃痰迷心窍,卢家名门望族,我自是相信有名医来为她看诊,可距离她产子至今,也有快五个月,却一直未愈,可见此地风水不利,如此气息滞涩,于病体百害无一利。若想她痊愈,须得即刻移居,换一处风水上佳、气息流通之所静养。风水一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而且,不过是回娘家修养,谁敢说三道四,你们阻拦,是不想温悦痊愈呢,还是卢公子欲盼人生三幸事临头?”
阆采甯有些懵:“哪三幸事?”
“升官发财死老婆!”
阆采甯:“!”
卢瑞庭再好的涵养,再会装,也装不下去,脸上挂上了薄怒:“某并无得罪九姑娘,你为何要带如此恶意揣测某?”
“是啊,是啊,话可不能乱说,这不是坏人名声?”卢夫人十分不满。
温夫人虽也黑脸,这不就是在咒悦儿么,但再想深一层,也不无道理,是以只绷着脸,一声未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