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洛中头皮发麻,看向阆九川道:“九姑娘,不如你看看?”
乔医官看了阆九川一眼,眉头轻皱,这小姑娘也太孱弱了。
等阆九川走到近前,拿起了自家小姐的手,就瞪大了眼,道:“姑娘也是医官?”
“不是。”阆九川只摸了一下脉,触及到那体温,再看宁氏的脸,阴气上脸,脸色难看至极,关键是这阴气还带着怨煞,生产时,宫门大开,阴毒入体,她还撑得住,得归于从前身子骨不错。
可再好的身子骨,沾上了阴毒,若不除之,也只能是终日畏寒,早逝的命。
“阴毒入体了。”阆九川收回手,道:“先以雷火针针刺拔毒,再摘些柚子叶加退煞符辅以温血健体的药物熬煮了汤汁沐浴即可。”
“沐浴,产妇刚产子,怎能沐浴?她本就是见了风,有寒气入体,再沐浴,岂不加重寒气?”乔医官皱眉抗议:“你这小姑娘懂不懂的,不要不懂装懂。”
宁大顺不懂,但也知道女人产后要坐月子,得坐满了才好沐浴洗头的,但他很识趣地没说话,只看向欧洛中。
人是你请来的,你说,要挨骂也得你这老匹夫来受。
欧洛中不耻亲家这险恶用心,但也不敢不从,便道:“产后也能马上沐浴?”
“浴房封闭了门窗,再点几笼炭盆就行。雷火针拔毒后,用特配的汤汁沐浴,能使余毒更容易清除,也能更好地恢复,沐浴后马上穿衣保暖即可。”阆九川淡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既能说出解决的方法,自然是为了产妇的身体着想,而非害她。”
乔医官的脸绿了。
欧夫人听了,问宁大顺:“依亲家看呢,这针是行还是不行?”
阆九川眉头蹙了一下,并没说话。
宁大顺沉默了一会,道:“既是为了我儿的身体,自然是要行针的,不过小娘子会行针?”
也不是他看轻阆九川,实在是她自己看起来也跟弱鸡一样,脸色白的很,他还看到她双手在微微发抖呢。
拿针的手在抖,就是她会,他也不放心不下啊。
阆九川:“我会,去准备银针吧。”
她说完,又转道去看那新生的孩子,他被裹在襁褓里,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但他却是天庭饱满,鼻梁高挺,就是有点孱弱,此时也正在醒着,尖利地嚎哭,显得极是不安,带他的奶娘急得额头冒汗。
太难伺候了,奶喂不进,也哄不睡,她也没有办法了。
阆九川拿出玉骨符笔,在他额头上画了几下,惊奇的是,他马上不哭了,还打了小哈欠,歪头睡了过去。
她转过头,看向惊愕的宁大顺和欧洛中他们,道:“这孩子,以后可跟在将军身边,学武锻体,将军的八字贵重又身带罡煞正气,可庇佑他免受阴煞邪祟侵扰惊骇。等日后平安长成,可堪大用。”
第114章除生死无大事
可跟在将军身边习武锻体!!!
这惊喜来得如此突然,宁大顺整个人都欢喜坏了,大手抓着阆九川的肩膀,道:“你说啥,跟在我身边习武可庇佑他?此话当真?”
这话真好听,多说点,他超爱听!
阆九川皱眉,侧头看着肩上的大手。
宁大顺感受到手心的骨骼,连忙松开,问:“哎哟,我这是高兴过头了,没把你掐坏吧?你别多心,你在我眼里,就跟老夫的闺女一样,也不对,老夫的年龄怕是能当你爷爷了。”
“无碍。”
“那你刚才所言,是真的吗?”宁大顺小心翼翼地问。
阆九川反问:“我拿这话开涮对我有什么意义?”
宁大顺立即看向欧洛中:“姓欧的老匹夫,你可听到了吧?这小子以后就在我将军府养着了。”
欧洛中急了,道:“孩子小着呢。”他看向阆九川,道:“其实这八字贵重又能习武什么的,找个同样的武师傅也是可以的吧?”
“自是可以,但有外祖这么好的资源,为何非要舍近求远?”阆九川不解,道:“亲外祖,不比外人更用心,更贴心,更倾力授业?”
宁大顺哼了一声:“他小心眼,怕我抢孩子呢。”
“只要是为了孩子好的,有什么不能让步的?又不是见不得。”阆九川摇摇头,道:“我并非要你们祖孙相离,此处没有外人,是以你们也知道他出生的时候有多凶险,险些就让那鬼子抢了生机。他啼哭不止,亦是在胎中受了惊骇和招了阴煞,待在足够阳刚的人身边,对他八字轻有好无坏,也足以能给他保驾护航。”
欧洛中肃容。
阆九川看着孩子又道:“我刚才给他画了安魂定惊符,一会我给他开个药浴的方子泡着,养起来也会稳妥些。”
呃,咋听着像养只阿猫阿狗呢。
将掣道:“你倒是对这小崽子挺用心。”
阆九川眼神有着从前看不到的柔和,道:“毕竟是我活过来后第一个见到的新生儿呢,还是我救回来的。”
人和人,讲究缘分的。
宁大顺看向欧洛中,眼神带着挑衅和得意,听到没,格局要大些,你都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了,匀这一个我养着有何不可,我又不会害了他。
欧洛中懒得理他,道:“那就有劳九姑娘了。”
阆九川道:“且准备一下行针用的物事,我就在此间稍微休整,一会过去行针。”
“哎,好好。”
阆九川随意找个蒲团坐下,腿一盘,双手放在膝盖上,对将掣道:“给我护法吧。”
将掣飘了出来,气势一盛,将她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