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采泽见他如此,也觉得没意思,讪讪道:“那我不说了呗。”
他欣赏了一下最漂亮的那纸扎童女,还伸手点了一下那红唇,然后转身,他却没发现那纸扎童女的眼睛滴溜溜的似是活了,盯着他的后脑勺,殷红的唇甚至咧了下,诡异得很。
砰。
一阵大风吹来,把大门吹得砰砰作响,冥钱四处乱飞,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使得熄了火盆的灵堂越发的阴冷。
这下,不说阆采铖,就是阆采勐他们也都皱起了眉,怎地忽然好冷。
砰砰砰。
大门被风拍打了几下,忽地重重地关上,堂内烛火蓦地熄灭。
“搞什么?”阆采泽的声音有些发颤。
该不会是祖父回来了吧?
阆采勐不愧是嫡长孙,惊愕过后,就让阆采铖去拿了火折子重新把烛火点燃,他则去拉大门。
然而,紧闭的大门却是纹丝不动。
“是谁在外面?”阆采勐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厉声喝问。
回应他的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
阆采勐刚要再问,忽听身后一阵凄厉的嚎叫,吓得之前憋着的那泡尿险些当场尿了,扭头一看,却见阆采铖举着一支刚点燃的蜡烛惊恐地看着一个方向。
他再看过去,是阆采泽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一排童男童女前,双手在空中乱抓,像是在扒拉什么东西,而他的双颊凹下去,嘴嘟起,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那模样就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了双颊似的。
这样子,是撞邪了?
还是装的?
“六弟,不许胡闹!”
阆采泽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艰难地开口:“救……”
不像是装的!
兄弟俩心头冒出这几个字,瞬间冲了过去,一靠近,阴气就缠上二人,眼前竟是出现了一排活生生的童男童女围着他们,笑嘻嘻地转起了圈。
几人:“!”
灵前闹鬼不常见,但也不是没听说过,也曾有人因为子孙不孝而不肯瞑目入轮回而导致棺材盖盖不上,因为有冤而棺材沉重抬不起来,可却没听说过供在灵堂的童男童女变成鬼的。
眼下,他们阆家开了先河。
纸扎的童男童女活了。
闹鬼了。
阆采勐几人无声嘶吼,看着那些双颊和嘴唇红艳艳,唯有整张脸惨白的诡异鬼童,恨不得死过去,而他们的脸色,比起那些纸扎鬼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不约而同地,兄弟三人齐齐冲向了大门,疯了似的拽门。
他们要出去。
阆九川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原本白天还有僧道唱经的院落此时只有白幡在飘扬,有两三个仆从在屋廊下重新挂起被风吹掉的白灯笼,而灵堂内,已有阴气溢出来了。
她眯起了眼。
哟,有几个倒霉鬼在呢。
听着里面传来的呼救声,阆九川走过去,抬脚。
砰。
门被粗暴踢开。
在门口的阆采勐几人被撞了个正着,仰头倒在了地上。
阴气向阆九川扑面而来。
鬼唳声钻入耳膜,阴冷又尖利。
难听。
阆九川一挥手:“都闭嘴,吵死了!”
乱糟糟的鬼唳声一静。
但随之,又响了起来,真好笑,凭什么要听这病秧子的,看她那样儿,都快离死不远了,不如这副身子让他们用一下,也好再尝尝人间味。
不过,它们鬼多不够分,那……
谁抢到是谁的!
一时间,重重鬼影向阆九川扑来。
阆九川刚才用过术,再加上这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一个冷不丁的,就有一只鬼上了身,并跟她抢起这身体的主导权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如此了。
阆九川气笑了,她是正弱着,但还没弱到这些死鬼都可以随意来欺她,她凭后台搞来的身体,都没捂暖,就想抢去,这是做鬼做腻了?
地府鬼见愁,也不打听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