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底有没有碰到神之眼知晌不敢确定。他坐在椅子上为了不在没有意识的时候东倒西歪,便将自己死死的靠在靠背上,两只手挎着椅子旁边的两个扶手。
随后眼睛逐渐闭上。最后一眼直直着朝前扫去,穿过趴在桌子上挡住他一丝视线的旅行者外,还看到模糊的大门被逐渐打开,一道身影闯入,在深色作战服中是那么的显眼,让他看不清也猜到祂的身份了。
容不得他多想,下一刻,他便陷入黑暗,无意识的漂浮着,漂浮着,一段无法估计的时间熬过去后,他才慢慢的有了意识。
“嘀——嘀——”
视线还是模糊的,耳朵却先听到了声音。
“都是你的问题,天天都不陪着孩子,才会让这么大一个人还在乎亲情,还巴巴送饭,这才成这样的。”
“你差不多了啊,你怎么不陪啊?”
“你……这个……”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自己从来没有醒过。
他似乎浅眠了一会,这时又醒了过来。
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却隐约看到一团黑影。突然,黑影朝后急匆匆退了几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后:“病人醒了。”
……
他出院了,虽然要暂时坐轮椅。
他操控着轮椅回了家,熟练地开始录报平安的视频。
他的生活有条不紊着,他依旧是玩游戏,买菜复刻菜谱,录视频。
游戏中没有那个名叫知晌的人,只有一个刚出了车祸昵称为知晌的人。
他也不是那个为了去见父母而出了车祸的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知晌,仿佛在医院刚清醒时那争吵的声音都是梦一般。
他还活着。
他的生活不可为不难过,特别是身体上的残缺让他做什么都不会方便。
可他总觉得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在草原上奔跑,在柔软大床上窝着,在风格华丽的学校里上学,甚至是和朋友去探险。
会有人在他腿脚不便时陪在他身边,可如今为什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呢。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耐不住寂寞的人,明明前几十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这个毫无未来,一眼看不到光,一直雾蒙蒙的生活,让他无法继续忍受,再也没有心情去复刻美食、玩游戏了。那些东西太过于虚假。
他有点分不清梦与现实了,或许这就是现实也可能这才是梦。
他拽着轮椅将身体坐直,将腿脚从轮椅的脚踏上搬到地上,用力站起。
最终还是摔了下来。
平躺在地板上,冰冷又坚硬的瓷砖终于在他面前展现了最完整的自己,触感时那样的真实。
挣扎着朝前蛄蛹,扶着墙角的拐杖站了起来,拐杖挥舞,他不需要脚也可以“健步如飞”。他应该逃离这里,这个让人感到孤独的地方。
面前是面墙,想要停下时却出现了问题,他因为惯性而无法暂停自如。要么脱离拐杖摔在地上,要么冲到南墙上才会回头。
一切都来不及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以一阵疼痛来作为结尾。仿佛任命般,他眼睛睁得很大。
当脚触碰到墙壁时,他却直勾勾地看到面前的墙壁支离破碎。
白光乍现,一条通道延伸至更深处。
“你这是要去呢?腿脚不好就不要乱动,给我坐回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一只手提着饭桶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抓住知晌。知晌来不及思考这个男人是谁。
连挥舞着酸痛的手臂也不再管了,仿佛身后事一个魔鬼一般让他避之不及,他赶忙继续挥舞拐杖,脚下即使没有知觉他也不自觉的用力。
“我们很喜欢你的视频,一定要坚持。”
“你这样是在耽误我们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