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叹了口气,将燕窝双手递到她面前才缓声道:“老夫人其实头几年神经便有些不好了,夜里经常睡不着觉,太医和府医开了许多药房,都没什么用。后来还是陈氏的功劳,她从民间找的土房子,先在自己身上用了,再给老夫人用,竟然真的好了。陈氏还有一独特按摩的手艺,每次老夫人睡不好,都是陈氏陪在她身边,端茶倒水,捶腿按摩,凡事亲力亲为,比亲女儿还要孝敬。这也是老夫人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总是有些感情的。”
秦芙蓉点点头,那倒是跟她想的差不多。
“她从侯府待了两三年,你们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吗?对侯爷,”
秋嬷嬷点点头,如实道:“奴婢也是在偶然发现的,起先奴婢只是偶然间发现她看侯爷的眼神有些不同,您知道的,陈氏惯会伪装。后来,一次老奴还碰到,她蓄意勾引侯爷...”
秋嬷嬷看了秦芙蓉一眼,见她脸色并无异样才继续道:“从那时起,奴婢同钟嬷嬷才多了些心眼,有意叫老夫人疏远与她。可惜晚了…老夫人,待她已经如亲女一般。”
秦芙蓉点点头,放下了汤匙拿过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无碍,现下她已经被咱们关了起来,闹不了什么幺蛾子了。”
起的太早,她也吃不下多少东西,堪堪用了一碗燕窝便放下了汤匙,刚要起身去婆母院子伺疾,便见门帘掀起,红艳面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此时的红艳没了往常的沉稳老脸,一张脸上写满了紧张和焦急,红艳躬身站在她面前,颤声道:“夫人,出事了。”
秦芙蓉从未见过红艳这般焦灼的模样,心下一沉,起身道:“出事了?出了何事?”
红艳脸色有些发白,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双手递了过去。
秦芙蓉接过,看着手上的纸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眉心轻皱着打开了手上的纸张,上面竟是一人的小像,虽说是寥寥几笔画出来的,可是她还是一眼便看出了,画像上的人便是自己。
她一脸疑惑的看向红艳,“这是?”
红艳咬着唇,也不敢看她,硬着头皮道:“是在侯爷书房里找到的。”
秦芙蓉心里更加疑惑了,“侯爷?”
秋嬷嬷站在一旁,看到红艳闪躲的眼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沉声道:“你怎可随意进侯爷书房?不都封存起来了吗。”
侯爷已经去世,里头的东西也都封存起来,轻易是不得进入的。
红艳将头埋的更低了,深吸一口气直接道:“不是老侯爷,是,是现在的侯爷...”
秦芙蓉眉心一跳,看着手上的纸张,现在的侯爷?!
裴少阳!
他想干什么!作何将自己的画像随意扔在书房!
秦芙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气到咬牙,她捏着手上的纸张,恨不得直接给揉碎扔掉!
红艳闭了闭眼,一鼓作气禀报道:“杜燕儿在昨日趁着府上混乱之时将侯爷书房有您小像的消息传到了长公主府,现下长公主和安宁郡主应该都已经知晓此事了。”
红艳直接跪地道,“是奴婢失职,昨日没查到,今日一早从杜燕儿身旁伺候的丫鬟口中得到了只言片语,这才知晓此事。”
红艳将头埋在地上,内心十分紧张。
这事确实是她失职,但侯爷觊觎继母这事,她却是早就看出来的,可她真的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还叫人拿到了把柄啊!
一时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室内一点动静也无,落针可闻。
秋嬷嬷紧张地看着夫人,这事若是传出去,这事若是传出去夫人可怎么办啊!
秦芙蓉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纸张,眼中的火气旺盛,在半晌之后渐渐凝成寒霜,她淡淡道:“起来吧,这事怨不得你。”
红艳起身,她将手上的纸张随手扔到了桌子上,慢条斯理道:“将杜燕儿带过来,再差人去唤侯爷,吩咐管家将府门看好了,任何一只苍蝇飞出去,我都将要了他的命!”
红艳躬身道了声“是”,疾步走了。
秦芙蓉沉着脸,对一旁的秋嬷嬷道:“嬷嬷,劳烦您去老夫人院里,说我身体不适,呆会再过去,另外,去查侯爷院子,这画像我不信是杜燕儿先发现的,侯爷的书房,可不是谁随便都能进的,你且去,若有敢拦你,全部乱棍打死!”
秋嬷嬷肃着一张脸,也明白这事得严重性,道了声“是”,便也带着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春儿和柳儿在一旁心里直打鼓,这事实在是骇人听闻,二人想张嘴劝慰几句,可看到自家姑娘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开口。
继子肖想继母,这事若是传出去,自家姑娘定会沦为京中笑柄,侯爷如此大逆不道,即使自家姑娘并不知情,但是人言可畏,最后被伤害的只会是自家姑娘。
秦芙蓉歪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烦躁的不像话,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很快,杜燕儿便被带了过来。
众人移步到了院子,秦芙蓉看着被绑着的杜燕儿,披头散发如同疯妇,心里的火气一点也没降。
春儿差人搬了把椅子过来,铺上软垫,秦芙蓉缓缓坐下,看着姿态十分优雅,只是一双眸子带着秋日的冷然,她微微向后靠着椅背,看杜燕儿的眼神仿佛只是在看垃圾一般。
柳儿看到杜燕儿便来气,大步走了过去,一脚踹到她的腿窝,杜燕儿登时便跪了下去。
她的膝盖跪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她嘴巴里塞着东西,只能听到她痛苦的呜咽声。
秦芙蓉托着下巴,欣赏着杜燕儿的惨状。
她脖子上的淤青在经过了一夜之后显得更加可怖,一双眼睛满是血丝,怨毒的看着她,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秦芙蓉冷笑一声,摆了摆手道:“将她嘴巴上的东西拿开,”
杜燕儿嘴巴没了阻碍,深吸口气大声骂道:“你个贱人快放开我!勾引继子的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贱人!”
这污言秽语叫一众的奴仆俱是大气都不敢喘,静等着夫人发作。
只是秦芙蓉听她这话也没生气,勾了勾唇角,淡笑着对一旁的婆子吩咐道:“先打上二十个大板,我听听打板子的声音大还是她的骂人的动静大。”
几个婆子领命,将杜燕儿抬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凳子,接着便开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