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一边传来一些声音,先是王迟哭喊的声音。
“文爷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自打我来了通衢城后,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还让人打成了这样……”
王文苍老的声音打断他,反过来质问王裕:
“王裕,我说过,我们迟儿在通衢受到的委屈,我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说,是哪些人欺负了迟儿。”
声音虽然苍老,却掷地有声,十分恳切。梨华听了,不禁翻起了白眼。
只听王裕淡定说着:
“文叔,王裕清楚地记得我王家祖屋上挂着三句为人从商锦言,一为立身当正,不偏不倚;二为处事须公,勿枉勿纵;三为君子之财,取之有道,不义则远。王氏从商如此之久,就是不屑于去相信无奸不商四个字。文叔有所不知,这王迟在通衢城里横行霸道,调戏民女,欺邻压舍,好不嚣张。文叔,当如何处罚他?”
王裕一口气吐出这一番话,琉璃听着全场安静了许久,直到那王迟开始辩驳。
“你胡说什么,文爷爷你不要听他的。他就是羡慕我是王氏本家的人,而自己只是个旁系!”
王迟的语气越说越兴奋,只听一声清脆的茶器磕在桌子上,王文终于开口说话了:
“迟儿,休得无礼。”
休得无礼也已经无礼过了,那王文见王迟这幅样子,对王裕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王裕啊,你说的对,我送迟儿来就是为了让你帮忙管教的。在古安,我和他的亲叔叔都太娇惯他了。你儿子王景曜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教得很好,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这一番话让王裕更加谨慎,但此事确实是王迟理亏在先,他王文再怎么跟王迟撑腰,也无济于事。
王裕继续道:
“多谢文叔理解体谅。”
王文抿了一口盏中的茶,又说起了傅家。
“听说你和傅家定了亲?通衢的两大世家突然结亲,你可有其他的预谋?”
面对质问,王裕摇头道:
“只是两个孩子很般配,所以才定了亲,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王文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又磕在桌上。
“你小子,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王氏本家。我带着一行人进了城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连忙写信给了王齐,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家所愿。”
王裕沉默,算是默许。
只听王文继续道:
“我不管是不是两个孩子投缘,但今年中秋之前必须拿下整个通衢城市场。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干掉傅家。”
话音刚落,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惊扰了会客厅里的客人。
王裕站起身,怒吼一声:
“谁在里面!”
此时,王景曜正愣愣站在书房桌前,身前是碎掉的瓷器。
“少爷,您没事吧。”
婢女惊慌失措推门进来,问了一声。王景曜连忙安排了一旁的梨华和琉璃离开,这才回应道:
“爹,是我!”
面对会客厅里的斥责,王景曜硬着头皮迎出去,站在了会客厅里,向坐着的王裕和王文道歉:
“文爷爷,爹,对不起,景曜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文爷爷来时气势汹汹,我怕爹您与文爷爷争执起来,伤了和气。”
王景曜的话说的格外漂亮,连王文都不禁瞥了一眼一旁没有的家伙,感慨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么优秀呢?
王裕冷脸道:
“敢偷听客人的谈话,自行去领家法。”
王景曜行了礼,由小厮带着离开了会客厅。
那王文继续道:
“看来再这样下去,你的这个儿子会成为你拿下通衢城的第一阻碍。”
王裕盯着王景曜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那王文的话着实可怕,不禁吓得王景曜摔了茶盏,还让梨华呛了一口茶,差点没喘上气。
梨华思索了许久,决定回傅府告知长安她们得到的消息。正要起身,却被琉璃拦住。
琉璃十分淡定道:
“不急于这一时,这王文刚来通衢,我们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自王文代表王氏本家入住通衢城后,王家的货品开始溢价。
这是王文看了账本之后提出的策略,目的自然是放松警惕。
那傅隆得到这一消息后,甚是高兴,趁着王家的货品涨价,他连忙抛售了手里的存货。
“傅老爷,何事如此高兴?”
长安见这人已经在府里笑了一个上午了,时不时有小厮送来账本。傅隆翻了翻,匆匆在上面落下来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