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自古安,不是来自江南吗?”
琉璃瞥了他一眼,感觉到他已经上道了,继续道:
“实不相瞒,我们姐妹四人来自古安。我们与古安丞相桑子伯是本家,桑子伯从政,爹爹从商,这些年也成了大霄有名的大商。我们来通衢也是为了谈生意,但是姐姐认定了傅家,可我觉得还可以对比一下这通衢城里的其他家,由此我们才吵了起来。”
紧握着的拳头已经藏不住王裕内心的欣喜,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傅隆想吃独食,那就不要怪王裕背后使绊子了。
听到这里,王裕笑着说:
“姑娘说的是,这做生意不是一蹴而就的。既然如此,可否请姑娘暂居寒舍,不如让姑娘看看我王家的货品如何?”
琉璃等的就是这句话,所以连忙答应下来:
“当然好啊,若我能早姐姐先一步和王老爷定下生意,那爹爹自然就会先看到王家的货品。”
王裕甚是高兴,下令安排宴会款待琉璃和梨华的远道而来。
沈彻也因为衙门里有事而离开,整个院子里只剩下躺在躺椅上的王迟。
王迟骂骂咧咧说着:
“你他娘的是古安城的,还是古安桑家的?你知不知道古安的生意,我亲叔叔王齐做的最好,你们桑家算个球!”
他的话里透露出了很多重点,不过琉璃还是有些不明白,所以直接问道:
“王裕供你在府里好吃好喝的,就是因为你的亲叔叔是王齐吗?”
这无可厚非,毕竟在没有任何人脉的情况下,王裕能抓住王迟这个草包也不错,毕竟王齐可是人家的亲叔叔。
王迟甚是得意,又忘了刚才的疼:
“那是自然,我叔叔王齐说了,王裕不适合做生意。那傅家就是个财大气粗的地主,等气运过了他们也得完蛋,到时候这通衢城就是小爷我的。”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但依琉璃看来,王迟还是太单纯了。
此时的王迟上了头,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一脸戏谑说着:
“美人儿,要不要嫁给小爷,小爷让你当整个通衢城最美的夫人如何?”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飞过来落在王迟的脸上。
王迟有些发懵,而此时梨华将琉璃护在身后,气冲冲对王迟道:
“你个残废,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伤养好吧。”
王迟怒火中烧,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来人,来人,快把这个狗娘们儿给小爷抓起来。居然敢打小爷我,小爷轻饶不了你!”
伺候的小厮听闻动静,端着药跑了出来。
“少爷,少爷您快躺下!是谁打我家少爷!”
那小厮也害怕得很,只敢躲在王迟身后附和。
王迟骂得天昏地暗,梨华也不轻饶他,两人对骂了半炷香,终于口干舌燥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少年音在身后响起,转身时,见身穿一袭白衣的王景曜正站在大门前,目睹了对骂的场景。
王迟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哭喊道:
“景曜,景曜啊,快来帮帮迟哥,迟哥让这两个娘们儿给侮辱了……”
但这样的哭喊却没有换来王景曜的任何回应,王景曜全程冷脸,最终竖起中指示意他噤声。
王迟不明白,而王景曜看向了门外。
此时门外来了一辆马车,小厮连忙搭了板凳,车帘先开,一个胡须花白的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来人的气场似乎强的可怕,此时的王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王景曜也只能乖乖站在一旁,恭迎那人进府。
老人由小厮扶着,踏过王府的大门,路过王景曜时,饱含沧桑的声音问起:
“你的父亲,为何不在府中?”
王景曜低眉顺眼,回应:
“刚刚下人传来消息,父亲去商铺,得知您老人家来,已经在往回赶了。”
那老人冷哼一声,继续往里走。琉璃和梨华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细小的“文爷爷…”
显然那老人也是奔着她们身后来的,琉璃和梨华十分知趣地让开了路。
此时躺在躺椅上的王迟不再嚣张,双目噙着泪,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老人一步一步靠近他,最终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抚上了王迟的脸庞,王迟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