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沧桑了许多,但那样的翩翩舞姿还是美得不可方物。
可她为了那个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着了魔,期盼着能在七夕见他一面。
她抓住刚走进来的裴星司,急切地询问:
“星儿,门外有动静,是不是你父皇来了。是不是他来接我们出冷宫了?”
裴星司摇头,随后将手中的点心递给她。
“母妃,不是父皇。是国师府的人。”
俞妃听候,双目瞬间失了神,随后疯狂大笑:
“国师府,国师府的人恨不得我们死。她是不是在这里面下了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要害死我们哈哈哈……”
她像是彻底疯了一样,怒砸了裴星司手里的东西。身上的羽衣被撕破,梳得好看的发髻凌乱不堪。
在月光下,她真像一只疯鬼。
可今日是七夕,宫里各处也挂上了喜庆的花灯。
裴星司瞧见那远方的点点灯火,不禁被眼泪蒙了眼眸。
“你够了,你日日想着皇帝。自从我们进了冷宫,他从来没有来过!”
裴星司怒吼着,这么多年她不忍心拆穿母妃的幻想,却让她陷得更深。
俞妃愣在了原地,脸上的泪默默落下。只听她小声道:
“你说,他从来没有来过,是吗?”
这宫里新人旧人数不清,他又怎能记得冷宫中失宠疯癫的俞妃呢…
俞妃仰天长啸,脸上的妆也花了,看起来真成了冷宫里疯掉的妃子。
“从来,没有来过哈哈哈哈。”
俞妃猛得吐出一口鲜血,如同一朵鲜花从枝头坠落,倒在地上消香玉陨。
“母妃!”
从此,俞妃便换上了不治之症。
她求过很多太医,用自己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钱求太医来治病。那些太医是太医院地位最低的医童,收了钱也只胡乱开了药给俞妃吃下去,最终还是不得治好。
裴星司没有办法,还是决定想办法去求自己的父皇,却阴差阳错求到了皇后那里。
皇后派人传回了话,说会派太医院的太医来看看,但也没有了后续。
她日日守在母妃身边,对于母妃的病别无他法,直到那一日胥扶路过冷宫门前。
裴星司爬上墙头,叫住了胥扶,胥扶显得有些差异。裴星司瞧见她腰间已经没有卦挂香囊,不禁有些失望。但现在事情紧急,裴星司央求道:
“你能不能为我的母妃治病,自七夕节后,她病得不轻。”
面对裴星司的央求,胥扶捏了捏拳头,最终笑道:
“我不会治病,你应该找太医院才是。”
胥扶正要走,却听裴星司含着泪说道:
“胥扶!太医院不愿意出手为我母妃治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母妃还是思念那个男人,可人家早已经新人在怀。但这么多年,皇帝她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留我们在这院中自生自灭。这些年宫人欺负我们,其他的嫔妃欺负我们,就连送饭的太监也欺负我们。当今皇帝还讲文德,宫中如此趋炎附势,曲意逢迎,就是他讲的文德吗!更因为无关紧要的预言,就把我当成这个国家的祭品,他配做这个父亲吗!”
一番话说尽了裴星司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苦楚,胥扶听候有些动容,但她只能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裴星司。
“你说完了吗?”
裴星司见如此冷漠的她,也知道找她她也不会出手相助,遂正准备离开墙头。
却被一声熟悉又威严的声音叫住:
“站住!”
裴星司抬头望过去,那一边是坐在帝王仪仗上的皇帝。她许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今日见来却只觉得厌恶和恶心。
“裴星司,你质疑朕?”
皇帝面色铁青,遂下了仪仗,吩咐太监打开了冷宫的门。
裴星司跳了下来,此时皇帝也已经进了门里。
带着帝王之威的巴掌打了过来,打的裴星司脸颊肿胀,吐出一口血来。
“你打我!”
裴星司直接与他对视,质问他所做的一切。
皇帝正在气头上,正要再扇下一巴掌的时候,被身后的胥扶制止。
只听胥扶道:
“九公主不知陛下日理万机,出此言也别无恶意。”
皇帝听候,怒声道:
“别无恶意?她一个住在冷宫的公主敢质疑朕?反了天了。”
正说话时,虚弱的俞妃扶着门框出来,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帝。
“陛下,是你来了吗?陛下,臣妾没有做梦吧……”
此时的俞妃病的不成样子了,两颊瘦弱得像是饿鬼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