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扶看了一眼,也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安,随后上前握住了俞妃手里的木棍。
俞妃惊恐万分,却不是胥扶的对手。
胥扶一挥手,金光划过,俞妃这才在法术的操控下安静下来。
“放心,我不会害她。”
说罢,她蹲下身来,先探了探裴星司的脉象,随后点了她身上的穴。一缕真气输进裴星司的身体里,裴星司倒在胥扶的怀里,慢慢睁开了眼。
“好了,现在没事了。”
胥扶轻声说着,裴星司眯着眼,瞧见了那熟悉的面孔,不禁想起了一些过往的旧事。
那年十岁的裴星司坐在荒凉的院子里,槐花开了满树。母妃说要摘一点槐花给她做点心吃。
她们在宫里不受待见,就算是去御膳房借一点糖霜,御膳房的厨子也不愿意多理会她。
裴星司不明白,同样是身为这宫里的皇子公主,为何她和母妃却要如此卑微。
难道就因为自己被取名为裴星司马?就因为那个人?那个说自己生下来就是祭品的人……
她怨恨胥扶,就算胥扶拿着一罐糖霜站在自己面前。裴星司转身就走,却被胥扶叫住:
“九公主,在这后宫之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找机会跑出去。”
她没有去学堂读书的资格,但她知道一个词,叫假惺惺,正是说眼前的胥扶。
胥扶将糖霜塞给裴星司后离开了,那一年,那一罐糖霜被揉捏进了槐花花瓣里做成了槐花糕。
母妃说:
“你父皇还是关心我们的,御膳房刁难我们厨子已经被处罚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你父皇就会来迎我们出冷宫了。”
母妃开始编好看的发髻,插上那素得不能再素的簪子。
等翻出关在柜子里的那一袭红衣时,却发现那红衣被老鼠咬了一个大洞。
母妃看着那件衣服愣了神,那是皇帝赐给她的第一件华服,也是她如今唯一一件华服,是她唯一能穿着见皇帝的衣服。
裴星司从送饭的宫人手里接过了饭菜,喊着母妃来吃饭。
母妃回应了一声,眼角划过的泪被轻轻擦拭干净,随后收起了那一件羽衣。
“今日的菜这么丰盛,看来,你父皇也知道我们在这里过的苦日子。”
她总是把一切生活的希望寄予那个花心的皇帝身上。裴星司吃着米饭,不曾开口。
她知道,今日这些送饭的宫人对她们的态度不同于往日,不是因为皇帝,而是因为她……
裴星司爬上宫殿的围墙,恰好偷偷瞥见胥扶拦住了那个往她们饭里吐口水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明白胥扶的来意,贼眉鼠眼向胥扶行礼。
“小的参见国师大人…这里是冷宫,荒僻异常,国师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胥扶一掌打掉他手里提着的篮子,盖子滚得很远。小太监被吓得不行,连忙跪地,颤抖着声音道:
“国师大人饶命,国师大人饶命…”
胥扶冷哼一声,怒道:
“回去告诉他们,再敢欺负俞妃和九公主,这篮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话音刚落,胥扶一挥袖,那提饭菜的篮子当场碎裂。
小太监不敢抬头,连忙道:
“小的不敢,小的回去就传达!”
胥扶理了理衣袖,继续道:
“你大可回去说,这是我的旨意,也是陛下的意思。”
说罢,那小太监颤颤巍巍爬了起来,迅速跑开了。
胥扶当然知道裴星司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当胥扶看向裴星司时,裴星司躲闪不及时,从墙头摔了下去。
胥扶飞身而起,稳稳接住裴星司。
“九公主,小心。”
看着她那笑语吟吟的脸,裴星司更觉得她假惺惺。
“你为何要这样……”
面对裴星司的质问,胥扶负手而立。当她的掌法掠过院子里早已枯萎的植物时,那些植物在一瞬间扶苏。院里的槐花开得更好了。
那些宫人见不得这院里的植物长得好,若开了花一定会被他们用剪刀减去,结了果子也定会被用石头砸掉。
这么多年,这院里早已千疮百孔。
而胥扶一挥手,这院里就焕然一新。
可裴星司不明白,为何她一边说着自己是天生的祭品,让自己忍受这么多年的欺辱,一边却又在这里出手相助。
胥扶道:
“九公主,有些事情我不能左右。但希望你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有离开,才能保全俞妃和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