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支宋时窈最珍视的海棠垂珠步摇。
魏然冷脸走上前,从齿缝间挤出四个字:“兄长三思。”
魏家大郎有恃无恐地用手中的步摇抵上魏然的肩:“我又不可能真对她做什么,你急什么,今天成心跟我作对?”
魏然身量略高,他需微微抬头才能撑出气势来。
魏然没有应声,眼中的情绪却已漫上危险意味。
魏家大郎反而更不服气,轻蔑道:“魏然,你一个外室子抢了本属于我的爵位就该毕恭毕敬地谢我大恩大德,现在这么猖狂,看来是不把我和母亲放在眼里了。”
“认清自己的身份,我要什么你都得给我三跪九叩地奉上,不然,我要让你不得安宁。”
一字一句,戳着魏然的肩窝。
天际如墨,没藏住魏家大郎狰狞的脸,早已习惯的猖狂叫嚣跟宋时窈有了关系后,魏然终于忍不下去,背在身后的手背青筋暴起。
暴雨落下不过是一瞬的事,扼紧他的咽喉也不过是抬手一挥。
倾盆大雨打在瓦檐上的混乱盖过了魏家大郎的呜咽挣扎声,魏然眸色比这场看不到尽头的雨还要阴沉,呼吸艰难下,魏家大郎终于露出惊惧的神色。
魏然没给他求饶的机会,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口鼻,沉声开口:“你要是死了,便做鬼让我不得安宁罢。”
不过片刻,窒息感淹没了一切感官,魏家大郎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可魏然到底没杀了他,眸光死寂,拿出一方绢帕揩手,冷漠地看他瘫软的身子滑落在地。
唤来自己的亲信砸断他一双腿,将人以合适的方式滚下山崖,处理好一切,就等魏然半夜做出那场寻兄戏码。
事到如今,他的这位兄长可以不死,但绝不能再醒来。
魏然疲惫地回神,忍不住咳嗽两声,才发觉自己的亲信还未离开:“你手中那包药是怎么回事?”
“是治风寒的药。”
风寒,看来是给他的了。
魏然脸色微沉:“本侯是如何交代你的?在事情结束前,这风寒还得继续患下去,用不着药。”
亲信压低身子:“侯爷,这药由一个乞儿收了人钱财送到府上,寻大夫验过,只是正常治风寒的药没动手脚,属下没查出是何人所为,特来禀告。”
魏然按在太阳穴的指尖一顿,心中一个人影跃然而出,他颇为头疼地揉揉眉心,妥协道:“罢了,放那吧。”
亲信如是而为,但仍没有离开,悄声开口:“侯爷,红玉失踪了。”
魏然并没有感到意外,冷哼道:“他们早晚会查到她身上,无妨,一个红玉而已成不了气候。”
亲信这才放下心来。
“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再过两日本侯便要用。”
“侯爷放心,早已准备周全。”
魏然的疲倦面容上终于才显出一点生机的微笑。
陆淮序忙完公事回到书房,还没来得及换下官服,眼风便注意到书案上被移动的笔架。
他垂眸暗笑,回首看去,才发现门口探出了一只脑袋,露了点黄色毛发,双耳小巧,似乎是只狸奴。
果然,有人将一只通体橘黄的狸奴举在眼前遮住了面容。
狸奴无辜地喵呜一声,微微挣扎,它圆滚滚的脑袋后面正是宋时窈。
陆淮序上前,握着宋时窈的手将猫抱下来,无奈启声:“你这又是在闹哪出?”
宋时窈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可陆淮序却对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她心中藏了什么鬼点子时都是这副样子。
修长的手指抚过狸奴脑袋上的软毛,它在陆淮序的怀中舒服地喵呜了一声。
“陆淮序,作为朋友,我们之间的交情还不错罢?”
宋时窈一看陆淮序并不排斥这只猫,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一听,陆淮序把猫重新塞回她手中,眉梢微挑:“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是朋友?”
第34章承认
宋时窈慌忙接住被他塞到手中的猫,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再抬眼时,陆淮序已步步紧逼,将她圈在他与桌子之间,近乎一个暧昧的怀抱。
她面色微红,瞪大了眼:“这么多年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目光交叠,陆淮序在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和愠怒,不再逗她,直起身给宋时窈留出足够自在的空间。
似乎是想到什么,轻嗤道:“现在是朋友也行。”
宋时窈没多想,长舒一口气,眼睛明亮地追着他的动作:“既然是朋友就更好说话了,也不需要你两肋插刀,只要你帮忙养一养小白就行。”
陆淮序一顿,不解道:“小白?”
宋时窈忙不迭点头,把怀中橘黄的狸奴举了起来:“嗯嗯,它就是小白!”
视线掠过她怀中舔爪子舔得正欢的小东西,陆淮序无奈扶额:“你怎么想到起这个名字,它全身上下哪里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