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然不爽,但只要罗文峰不走,始终是她的上级,卡着她的升职,无奈之下谢萧潇只好低头说了句好话:“确实是我管理不善,性格冲动,还麻烦了罗总来亲自处理。”
谢萧萧低下的头不是对着江白的,江白也明白。不管怎么样她今日收下离职证明,就跟这公司没关系了,薪资和赔偿是更实在的东西,至于其它的利益往来也跟她没有关系了。
祈聿朝江白挥挥手:“走吧。”
江白折好离职证明,站起身握住祈聿伸来的手,下一秒她意识到不妥当,又改为挽着他的小臂,欲盖弥彰地叫了声“哥”。
她去办公桌抱上盒子,旁边的杨嵩鸣嘟囔了一句:“不就几句谣言嘛,又没什么损失,有必要离职吗?”
他心里当然不满,江白离职,所有的工作都会交接给他,招聘新人还需要一个周期,他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很多了。
江白脚步一顿:“噢对了嵩鸣,我还看到他们在群里说你是不是傍上了谢总监,应酬后你天天给她带包回来,你自己注意点,可别被人说闲话。”
杨嵩鸣脸一阵青一阵红,低头骂了句:“神经病一群。”
他那是帮她提包吗?明明是谢萧潇想早点下班,见他还要回公司,将这些杂事甩给他。
她轻轻勾了下唇角,有仇当场报,转身朝祈聿走去。
江白把盒子放在后备箱,坐上车,祈聿正在接电话,她噤了声。
“嗯,行。”他话语简单,多数是在听。
祈聿突然转过头来,拿开电话,轻声对江白道:“帮我看看今下午到澳门的机票。”
他又转头接过电话:“至于到达时间,我等会再发给你。”
等他挂了电话,江白凑过去看向他手机来电,一串数字。
她挨着他肩膀:“都有票,你不是说周末再去澳门嘛,现在就要走?”
“创始人的母亲身体不好,周末要回去探病,就把议程提到了明日,”祈聿打开航司软件看向她,“你的身份证号,我买票。”
“5001……”
“少带点衣服,缺什么可以去买,我的工作时间并不紧,可以陪你去逛逛澳门。”
江白坏笑道:“带我去澳门赌场玩玩。”
“要把你那点可怜的小资本都输进去,企业不投了?”祈聿用一种玩味又包容的语气说道。
“创始人高冷着,我这点钱他还看不上呢!”江白撇嘴。
国内航班少有头等舱,最后买的商务座,虽然没有那么舒服,但江白喜欢靠着祁聿睡觉,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木质香,会让人很安神。两个小时感觉不过是一瞬间,江白醒来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不再失眠多梦。
对方公司派了商务车来接,入住的是伦敦人御园,接待的副总孟佳看到江白还顿了一下,多余问了祁聿一嘴:“这是您……”
“我妹妹。”
她得体道:“不好意思,电话里聊我还以为您一个人过来,所以只订了一间套房,里面只有两个卧室。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现在给酒店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总统套房?”
祁聿道:“不用破费了,有两个房间就可以了。”
“那你们好好休息,会议安排在明天,到时候我再来接您,剩下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了。”孟佳将办理好的房卡递给祁聿,带他们到房间口。
江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澳门的八九月还很热,那位女士还穿着整套的长袖西装,一丝不苟,温柔耐心。
“难怪人家能做副总。”她无意间感慨一句。
“她也是诺瓦企业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他们团队两个男性、一位女性,运营和部分技术问题是她在负责。三人在大学参加了一个月的志愿者活动,以此为灵感开始创业,想要攻破人工耳蜗的一些新方向。”
“都这么年轻,不过听起来他们很有信念。”江白有些惊讶。
祁聿将行李放在玄关口的储物柜下:“他们起步的第一笔资金是自己的教授联合投资的,这次我就是来见个人,公司的财务和项目背调都已经做完了。”
“为什么我就没遇到过一眼让我觉得值得投资的人?”
“这样的创始人是很少见的,我投资诺瓦也不是因为他们的人品,而是因为创始人有把决心注入科研,有把行动付诸于项目,是实实在在地做,言行合一是非常重要的品质。”
江白细细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为什么“瘦吧”那个项目她一直拿不下来。她太过于被创始人牵着鼻子走,实际上若是卑劣一点,她完全可以拿着对方的项目规划在这个赛道扶植出一家竞品公司,毕竟比服务的行业,创始人也得有“谦逊”的心态。
“我好像想明白怎么搞定手上的投资项目了……”她对着祁聿神秘一笑。
“那你一定可以。”祁聿笑笑,江白足够聪明,他不会干预太多。
晚上江白换了身黑色长裙,虽然国外也有赌博的地方,但她一向对这种地方敬而远之,潜意识总觉得危险,而到了澳门,却只把赌场当作一种景点,只想要出张美美的照片,心态截然不同。
江白挽着祁聿的手出门,说道:“我听说赌场的荷官小哥都很帅。”
“不仅帅,还会邀请你留宿,免费的豪华大床房和美食。”
江白心中警惕:“那还是算了,他们应该是想着我的口袋。”
就这胆子,祈聿哂笑一声。
到了场地后,祁聿轻车熟路换了筹码给江白:“不熟悉规则也没事,随便投。”
“嗯?这么富有。”
“输又不可怕,左右不过一点钱,但是赢的话,你应该很难忘掉来钱这么快的感觉。”
就算是祁聿,潜意识也抵抗这种快感游戏,赌博不像投资,它总是以娱乐的方式悄悄地断掉人的警惕阈值,且输赢都没有上线。
它让大脑产生的多巴胺与毒|品相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