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背上包下楼,警惕地盯着祁聿的路线,只要他稍稍往外去,她就提醒一遍:“说好的要去医院,你吃早饭没?还有事吗?我们可以出门了。”
祁聿拿起岛台的长盒:“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东西。”江白匆匆忙忙的步伐顿住。
祁聿拆开盒子把手杖抽了出来,他愣住了,抬眸看了一眼江白,似乎也没想到是这个东西。
“你现在又用不上,出门吧。”江白抿了下唇。
祁聿的眉毛配合着眼睛下垂,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他将手杖细致地放回木质漆盒里,原封不动阖上。
“温姨,帮我放房间里,仔细些别磕到,我走了。”
到了医院做了相应的检查,然后主治医生加了一个电针的治疗,因为要脱衣服,江白默默到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等上午半天的康复训练过去。
祁聿的主治医生出来,江白瞄了眼祁聿,他拿着一旁的衬衣穿上,精瘦的腰背,居然还有不少肌肉。
“现在这个新的治疗疗程很适合你,但是你这一个周得来医院做康复训练,一个是为了让你坚持,第二个是医院的治疗机器全面。”医生苦口婆道。
江白替他疯狂点头,医生看了她一眼。
“你如果坚持得好,下个周开始我们就可以摆脱轮椅,何乐而不为呢?你也不要太在意形象,僵硬和偏跛很正常,因为你还没有完全适应站起来,你要给你的神经一个反应周期。可能三个月半年,也许就恢复到正常人的步态了,你不迈出这一步,永远不可能好起来,你看看你妹妹多替你心急。”医生点了下江白。
祁聿侧目看向她,江白凝视回来,铿锵应道:“医嘱得听。”
“你不是担心浪费时间吗?等你能自己走动后,每天的步数都算是锻炼,你也就不用每天都来医院了。”医生高高抬起眉毛盯着他,扶了下掉到鼻梁的眼镜。
“我知道了,会来的。”
祁聿和江白返程回去,刚离开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就搁那嘀咕:“别的患者要是听到能站起来,都快高兴疯了,奇葩。”
江白扶他上车,突然道:“你要不回市中心住,每天来医院方便,我还能陪着你去。”
祁聿一听就知道她肚子里什么水:“不放心我?”
“对啊,老骗子,”江白板着小脸,“你在我这里没有一丝信誉,我不盯着你进医院,我就觉得你在骗我。”
前面开车的黄叔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
黄叔一秒正经。
“去古北壹号。”祁聿看向车窗外。
一周后。
江白坐在地上给椅子脚编织防撞条,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桌子上。她买的冰岛线,胖乎乎软绵绵的毛线,照着教程编织成麻花,把家里的椅子腿、凸出的拉手、木制收纳柜的边缘都绑上,这样就能防止磕碰产生危险。
“你在外面吃了再回来吧,我今晚要出门。”
“行……晚上回来吗?”
“我请朋友吃饭,要回来的。”
祁聿看着桌子前面的文件,助理指着签名的地方,眉眼焦急。祁聿却在想是男性朋友、女性朋友?回来是几点?最后他也没问太多,只单单“嗯”了一声。
墨子文和陈可雨齐齐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那头磁性慵懒的声音。
“那我去忙了。”江白挂断电话。
“哇~我声控的灵魂觉醒了。”
“我突然后知后觉这么久好像我们从来没见过你哥长什么样?照你们家这个基因遗传下来,他长得应该也不赖吧?”墨子文冒星星眼。
“他之前双腿不方便,平时基本不出门,不过最近有好转,为了去医院复查方便才住过来。你要是好奇,我约他一起出去吃。”
“算了,有男的不自在。”墨子文连连摇头。
陈可雨捡起手里的冰岛线:“怪不得让我们帮忙装防撞条,连这墙角都要装,你俩感情挺好。”
江白想起上一周因为复健的事情大吵,哭到她差点进医院。
“他心肠硬到不行,呵。”
“有哥哥挺好啊,我就想要个哥哥。之前我看那什么粉红网站上的骨科文,没了父母,相依为命,两个人在寒冷的黑夜里拥抱却不顾常伦生出爱的火花、擦枪走火……”墨子文眯起眼睛,“看得我心跳加速、通宵达旦。”
陈可雨拍了下墨子文:“又教坏小白,那是她亲哥,有兄弟姐妹的人想想就觉得恶心。”
“不是哦。”
“不是什么?”
“不是我亲哥,是我喜欢的人。”江白默默道。
“what?!”
“woc!!!woc!不是你亲哥啊?你们谈上了!”
“我是家里独生女,爸妈去世后奶奶让我大伯收养我,所以来了南城。后来出了些意外,现在的哥哥资助了我读书,虽然不算是亲兄妹,但他也是我法定名义上的意定监护人,所以现在就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
“之前没跟你们说是因为解释起来太复杂了,而且那个时候有点茫然,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墨子文推搡陈可雨:“你看我说什么,相依为命,两个人在寒冷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