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你现在读几年级了?我去联络一下你堂哥读过的学校,看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去。”
“高二上学期。”
“好,有什么需要就找大伯。”江诚明笑眯眯道。
“嗯……”她闷闷道。
江白关上门,把洗漱室泡了水的内衣洗干净晾在小阳台处。
她看向外面的风景。天色渐暗,只能在灰霾的雾下看到远处隐约的树木轮廓、泛着寒气的巨大湖泊、围起来的马场栅栏,主人家的“宫殿”离他们又高又远。她也是头一次知道,居住的房子除了大家说的公租房、商品房、别墅,还有一种叫庄园。
这可能是她进入地狱前途径的海市蜃楼,她悲观地想着。
“喵——”
江白被窗外突然出现的灯泡眼睛吓了一大跳,细细听声音,才反应过来是一只野猫。
她拘禁数日的灵魂终于被这丝声音撬动,披了件羽绒外套出门。
“咪咪……”江白拿着火腿肠,找寻猫咪的身影。
草丛窣动,一只三花米努特蹿了出来,它动了动湿润的鼻尖,循着味道过来。
江白把火腿肠颁成小块,放在手心喂它。她观察了一下,扔在地上的,小猫一概不吃。
“你叫什么,不会叫娇娇吧?”这么娇气,她自言自语道。
“喵——”小猫发出不满的叫声。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手顺着往下,不小心触摸到湿漉漉的一层毛发,空气里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儿。
江白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看手上湿润的地方,是红色的血。
“嘶嗷——”
“别怕别怕。”江白安抚着猫咪,用手电照到它猩红的前腿,毛发糊在了一处,黑黄毛交杂,如果不是触摸到了,还真不容易看见血迹。
她抬头看了左右,没有一个人,远处的别墅灯光通明,庄园的主人还没有歇下。虽然不知道是谁的猫,但看这个品种和还光亮干净的脸蛋,应该是有钱人的宠物。
江白收起剩下的火腿肠,把它抱了起来,猫咪很温顺,也可能是疼痛让它失了力气,不跑不闹。
“我去找找你主人,不要动。”她在这小角楼憋闷了一周,无人讲话,此刻对小动物的怜悯心早已超过了江诚明的叮嘱。
等她走到偌大的房子,胳膊都已经麻木,诺拉刨了一下前爪,挣扎着下去。
“你就这么走……”江白嘀咕一声,看到别墅前的人止住了嘴。
小猫一心奔向轮椅上的人,瘸着腿刨了两下轮椅主人的裤脚。
轮椅上的男人眉眼清冷,他面色冷白,气质冷冽,黑色的底衫外面是烟灰色的大衣,腿上盖着柔软轻薄的毛毯,小猫尤其殷勤地去勾流苏的尾巴。
男人不太方便,推着轮椅的徐助理便将小猫抱起来放到了祁聿腿上。
“多谢小朋友给它送回来,这祖宗,我们找半天找不到。”他的手都快推软了,徐助理叹口气。
江白来这儿第一天是见过徐助理的,顺着徐助理的态度也猜到了轮椅上人的身份,不过她就是一个借住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同这些大人打交道,只含糊说了小猫的事。
“它前腿受伤了,走不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包扎,就抱了过来。”
听到这句话,祁聿才给了江白一个正眼,彼时江白也正看着他,或者他膝盖上的猫,江白接触到他的视线后,第一时间不禁掩耳盗铃躲避了一下。
她后知后觉想起江诚明的叮嘱,庄园主人性格阴郁,不要乱跑乱逛,免得惹别人不喜。
江白交握双手,不安地摩挲一下。
“辛苦你送它回来,”祁聿顺着猫咪的背安抚了一下,“天气寒,徐彦,给小朋友拿条围巾,送她回去。”
江白也不知道面对这种人该说些什么,木楞地接过围巾套在脖子上,其实她一点都不冷,角楼到别墅的距离至少隔了千多步,她正走得热气腾腾。
徐彦打电话叫了个佣人来接祁聿,自己提了个灯,亲切道:“我送你回去小朋友。”
祁聿抱着它回到屋内,立刻叫了宠物医生,等医生给诺拉清洗包扎腿上的伤口,此时徐彦正好从外面回来。
“诺拉怎么样,伤哪了?”徐彦可知道这只米努特是祁聿的命根子,来姨妈了要给它亲自煮鱼汤的那种程度。
“前腿皮刮掉了,能看见骨头,虽然没有骨折之类的,但还是建议笼养一段时间。”宠物医生建议道。
祁聿扫过一眼:“关不住它的,一关笼子里又叫又闹。”
“那我给小猫上个固定板,这样能减少受力,会好得快点。”
祁聿这才点头,突然从刚刚那个送猫的女孩联想到正事,转头问徐彦:“我给你说的事还没落定?”
大晚上问工作,徐彦颈背一寒:“你要找的是继承人,又不是阿猫阿狗,福利院的孩子既没有物质条件又没有教育,个个都怯生生的,你还要年纪大点的,性格都定型了,很难有适合条件的。”
“聪明伶俐的也有,但是心眼太多,还能对身边老师使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