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叙平时吃饭都是凑合,要不然就煮个泡面,要不然就去街边随便买点。
已经太久没有吃过这么正经的家常菜了。
尤其还是他惦记了很多年的,韩翊行亲手做的菜。
他这时候非常能理解古早电视剧里为什么总是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饥饿是人类的本能反应,一个人饿的时候总能想起曾经吃到过的美食。
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想。
还会把这种“想念”投射到曾经制作出这道美食的人身上。
然而,人性又总是贪心和不知足。
吃不到的时候,想吃,吃到的时候,想天天吃。
如果能把眼前这位医生关在家里天天给他做饭吃,他不敢想象那该有多么美妙。
然而,都是妄想罢了。
如果韩翊行知道他身上发生过的事,肯定会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吧。
如今,他和韩翊行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韩翊行是受人尊重前途一片光明的外科医生。
而他自己,只是生活在阴沟里不敢见光的老鼠罢了。
他感觉,今天这顿美好的午餐,是他恬不知耻偷来的。
“别咬筷子。”韩翊行温声提醒。
言叙有个毛病,吃饭的时候想事情,就爱咬着筷子发呆。
听到韩翊行提醒,他赶紧把筷子拿下来,闷头吃饭。
外面已经下起雨来了,噼里啪啦打在楼下的遮阳棚上。
吃完饭,韩翊行把剩的菜放冰箱里,碗碟拿去厨房洗。
言叙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你开车了吗?”
其实他是开车了的,只是车没有停下楼下,从言叙这个视角看下去,肯定看不到。
韩翊行思考一秒,说:“没有。”
如果他开车了,那即使下雨了,他也随时可以走,基本不会被淋湿。
言叙这么问,大概是想让他吃完饭赶紧走,他才好睡觉。
从窗户外边没有看到韩翊行的车,言叙转回身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韩翊行接着说:“你睡你的,等雨小了我自己走。”
也只能这样了。
言叙咬了咬嘴唇,犹豫几秒,去浴室刷牙。
他刚才已经洗过澡换好了睡衣,刷完牙,看了眼在厨房洗碗的韩翊行。
悄悄背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板胶囊,抠出一粒。
拧开矿泉水瓶,刚要把药放嘴里,韩翊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吃的什么药?”
言叙被吓得手一抖,胶囊掉到地上滚了两圈。
韩翊行弯腰捡起来,看到胶囊上面的小字,认出这是布洛芬。
“你哪儿疼?”韩翊行皱着眉头问。
“就......头有点疼,”言叙如实说,“可能是前几天没睡好。”
言叙上夜班,本来就昼夜颠倒,再加上前两天因为蛋糕的事,情绪起伏过大,白天休息时间也不充足。
“哪个位置?”韩翊行问。
言叙手指按了按右侧前额,“也不是特别疼。”
“嗯,”韩翊行把止痛药丢进垃圾桶,“止痛药先别吃了,我给你按按,如果不行,要去医院。”
言叙露出惊疑不定的目光:“要......怎么按?”
只见韩翊行侧坐在床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躺这儿。”
“啊?”
“快点儿。”韩翊行催促。
言叙按照他的指示,平躺在床侧,头顶堪堪抵着韩翊行的大腿外侧。
“这样行吗?”言叙抬眼看着韩翊行。
韩翊行捏了捏下巴,“最好是躺在我腿上。”
言叙脸有点热,“我不按了。”
刚要起身,被韩翊行扣住肩膀,“这样也行,别动了。”
言叙躺回去,韩翊行的指腹覆上他两侧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按揉。
一股热意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流入言叙身体里,紧绷的神经得以缓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