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满口谎言,任性娇纵。竟然连徐惜鹤都骗。
刚才她可算是听了一出连续剧。
替身、出轨、分手……
但凡今天这里有一个记者,圈内一定会热闹小半年。
易今莳将药箱放桌上,“你自己擦药,擦完药找人把你接走。”
谢绮言像是困惑,轻轻歪一歪头,“外面那么多人,我能去哪儿?”
易今莳冷哼:“我管你去哪儿。”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琢磨起来。
让谢绮言去哪儿呢?
其实待在这儿也成。
反正她这病一晚上就能好。
谢绮言莫名其妙接上她的话:“你当然不会管我去哪儿。”
易今莳道:“……”
谢绮言看向她红温未退的耳朵,想起刚才她对徐惜鹤说的那些话。
她说在意,还说希望徐惜鹤一直往上走?
打开药箱,随意涂了药,刺痛感让谢绮言稍有清醒。
“谢谢。”
两个字在她唇齿间变得沉闷压抑。
易今莳懒得计较,只希望她的黑化值别再升就行。
“谢什么谢,好歹高中的时候……算了,我去宴会上看奶奶了,你找找庞琳。”
易今莳说完,起身就要走。
谢绮言却在她说出‘庞琳’的名字时,没忍住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连庞琳的名字都记得,难道这几年她一直在关注娱乐圈?
“易今莳,你记得我经纪人,还买了我的项链,是不是…也记得我?”
她的口吻不再那么尖锐,平淡中夹杂着伤怀。
易今莳手腕不舒服,想甩但没甩开,她不高兴了,“我又没失忆,怎么会不记得你,还有项链的事,我说了很多遍,就是看着好看,喜欢,所以买了。公益大赛没公布设计师,我不知道这是你设计的。”
谢绮言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继续:“记得的话,为什么再没找过我?”
高考之后,易今莳待她如同陌生人。
无数次照面,她的视线轻轻掠过,从不逗留。
谢绮言有时候恨她,仅次于痛恨离奇的命运。
易今莳的疑问比她更重:“你又不想见我,而且我们都毕业了,找你做什么?”
谢绮言明明有很多话要说,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慢慢松开易今莳,任由对方走掉。
隔间那么小,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时,竟然这么空旷。
高中,年纪不大,自尊心格外强,易今莳总缠着她,吩咐她做各种事,将她当成仆人,学校很多人都为她打抱不平,于是她自己也表现出一副深受其害的样子。
可事实上,没有易今莳的话,她早就死了。
难怪易今莳会误解。
也许是她做的过分,太冷淡,才让易今莳那么热烈明媚的人都选择疏远。
一定是这样。
她低下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回味着方才的触感。
那么细弱伶仃、又温和柔软。谢绮言心想,过去的一切都是误会。
从今之后,她可以继续当大小姐的仆人。
***
宴厅,徐惜鹤待在不起眼的位置,手中拿着喝空的酒杯把玩。时间都在与她作对,流淌的极慢。
终于,杨秘书悄悄过来,汇报:“易小姐下楼了。”
徐惜鹤淡声:“里面是谁?”
杨秘书说出来时,自己都觉得离谱:“谢绮言。”
徐惜鹤知道这个人。
不仅仅是因为徐家的合作,还因为四年前……所有人都说她是谢绮言的接班,是易今莳的下一个仆人。
她每每听到,愤怒之余,又有另一个想法。
是她出现的太晚,易今莳才会找上别人。
易沉宵找过来时,她杯里的酒满上,眼神追随着厅里一个窈窕鲜活的身影。
易沉宵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炫耀岩兰宝石项链的易今莳,顿时心中大骇,不经意地挡住了徐惜鹤的视线,她礼貌地寒暄,问了些生意上的事。
徐惜鹤突然道:“新区的项目会作废,之后有好的,我会找易老板。”
易沉宵讶然,无端有种受宠若惊的情绪。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不应该是恨屋及乌,将易家闹个翻天吗。
还是说看在徐穗的面子上作罢了?
但徐惜鹤和徐穗的关系好像也没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