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遍野之中,这五六人发?现预想中的死亡迟迟未降临,再定眼一看,发?现护着他?们的竟是继庆大魔头,险些要昏厥过去。
“是您?!!”
“魔头你、你你为?何要……”
“……都?速速退开!他?这种双面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连徒孙都?能迫害至此,他?指不定是打?算给予我们希望,好让我们感恩戴德,之后再亲手拧断我们的脖颈,欣赏我们绝望的模样!”
其一修者慌不择言,越分析越觉得?就是这么个理,说得?头头是道。其余人本就不坚定的心智,听后顿时偏了一边去,纷纷退至远处,如临大敌地将?武器尽数对准方才救下?他?们的恩人。
真宿尚未表态,身旁的鸩王却已?怒不可遏,浑身魔纹遍布冷白肤上?,转眼便唯剩双目泣血般赤红,全?身漆黑,不余一丝白色,看上?去魔性至极。
魔化太快,真宿阻拦不及,只能攥紧鸩王的手腕,摇了摇头,安抚道:“不管他?们,先找到鬼银。”
接着在一众人摇摆于仇恨与犹疑的目光中,真宿被鸩王搂在身前,飞至高空后,超大范围铺开神?识。
宋葳和段温扬对魔气极其敏感,全?程盯着那?轻易就冲破巨量秽煞气、飞至天上?的男人,眼中不再掩饰那?浓浓的厌恶。
若说对继庆身上?的传闻早有耳闻,各个说得?有板有眼,可终究未曾亲自目睹,心底总有一撮最为?微弱的小火苗,告诉自己,或许不是真的。
可在看到继庆竟被一个魔道之人搂着,不见?有一丝抗拒,那?撮火苗便被狠狠摁灭了。
若他?还是当年那?个剿魔维正的继庆真君,还是当年那?个教导出一批又一批正派之士的正道魁首,岂会甘于与魔道之人同流合污?!
当真是沦落了,不得?不承认,人是会变的。
他?就不该听信长老掌门那?群老顽固。
宋葳怒吼着“不可原谅”,持着大刀,一蹬足,地面绽开夸张裂痕,势要冲向?空中。
然而这时,旁侧不发?一语的段温扬,周遭陆续升起蓝色飞剑,一把接一把,密密麻麻,最后竟升起了足足九九八十一把,剑锋齐齐对准着天上?。
宋葳不由震惊道:“段兄,你竟能御八十一把飞剑了?!”依他?所知,段温扬可是一直苦于该剑道的至高瓶颈,一旦越过,那?他?的剑道造诣便是毋庸置疑的修仙界第一!
“太厉害了!”然未待其道出贺词,段温扬却已?目泄杀气,五指一张,八十一把飞剑瞬息化作一道道蓝光,将?真宿与鸩王四面八方都?封锁了起来。飞剑却未停下?,飞速刺向?他?们的同时,无数隐形剑罡散花式射出,一剑化三罡,如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透明虫羽,密集得不留一丝缝隙!
凤翎魔君后背发?寒,他?没想到段温扬有此等本领,却一直隐而不发?,此刻他?对自己的轻敌,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真宿刚捕捉到一抹疑似鬼银的银色,那疯狂的剑罡与飞剑便已冲至他?的面门。
好在鸩王的黑雾挡得?及时,但?黑雾就像细密丝线网罗织就起来的一样,对上?削铁如泥的剑罡剑锋,织就的速度逐渐跟不上?飞剑攻击之密与飞行之速。
就连凤翎魔君亦不得?不避其锋芒,退到了远处。
段温扬的攻击未曾分出半点眼神?给其余人,就不住地追着真宿杀,若非鸩王总是护着,怕是连鸩王都?不会放在眼里。
鸩王亦是“秽”级,阴煞气可谓源源不断,但?这生成不仅消耗不小,速度上?限亦逐渐被摸清了,飞剑一提速,黑雾根本就跟不上?。
真宿不是没考虑过逃离,可是以鸩王飞行的速度,更不可能比飞剑快。他?虽觉着段温扬面生,但?他?认得?他?身上?万剑宗的服装,他?可是见?识过万剑宗掌门的风姿,此人的飞剑速度瞅着并不逊于掌门,也是绝对的惊人,无法用五感捕捉,一旦被这飞剑锁定,待人能以五感捕捉之时,便正是人迎接死亡之时。
眼见?鸩王身上?黑雾愈发?稀薄,甚至面上?身上?一下?子浮现数之不尽的伤痕,真宿忍不了了,决定来个祸水东引。遂将?鸩王夹在腰侧,出拳撕裂虚空,瞬息传到了凤翎身后,用三指扣住了凤翎魔君的咽喉。
“!!”临珏何以想到真宿还有此实?力,竟能悄无声息地近自己身,他?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鸩王恢复了站姿,他?目光晦暗,不仅没有挣开真宿圈在他?腰间的手,还反贴紧了真宿的胸膛。然后从掌心拔出苗刀,刀锋斜着抵住了凤翎的后背。
一前一后被挟持着,段温扬的飞剑也在丢失目标数息之后,追到了近前,悬而将?动。临珏怒急攻心,不由叱道:“鬼王你个家伙,别演了,还不快替我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