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宿摇了摇头,眼中?浮上笑意,“见到哥哥就好多了。”
此话却不假,鸩王身上的龙气又一次如甘霖般滋润了真宿,大大减弱了真宿身上融骨与生骨所起的疼痛与麻痒。
听到这句话,鸩王拿着帕子的手倏然一滞,嘴角一时没压住,悄然上扬,随即又压下,装作若无其事,帕子伸进真宿衣服里,为他擦拭后背。
“总是到处跑,也不打声招呼,让朕挂心?。”鸩王冷着声斥责,但动作却轻柔又仔细。
与此同时,真宿发现鸩王拥着自己的力度变得?愈发紧,看出他就是喜欢自己这么喊。故而将头挨到鸩王颈窝,顶着鼻音道:“对?不住,哥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御花园的一座八角琉璃瓦亭,坐着的地方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不过真宿还是一个劲地往鸩王身上靠,浑身重量都压到了对?方身上。
鸩王眼底逐渐聚起与天上的乌云一样的阴翳,暗自欣喜于真宿对?自己撒娇。
殊不知,真宿其实是没法走路,生骨太慢了,他眼下身体软塌塌的,根本支不起身。因?此别无他法,真宿只?能依偎着鸩王,同时寄希望于不会被鸩王察觉出异样。
鸩王都被黏得?找不着北了,自是察觉不出。不过片刻,他就实在抵不住真宿这股黏人劲儿,心?里软得?不行,某处则相反,遂将人按在亭子里亲了起来。
直至将真宿的丹唇染上自己的龙涎,变得?水光潋滟的,鸩王的眸光愈发晦暗,犹觉不够,拨开真宿的衣领,就要往下留下自己的印迹。
而藏在不远处的一众暗卫,此时各个都恨不得?自挖双目,自废双耳,可?又不敢不戒备。即便他们不专门去盯着,但凭借出色的五感,那亭子里的动静,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活春.宫。
真宿垂着眼睑,叼着金项圈,姿态慵懒。他不是当真反抗不了,只?是想着不安抚一下鸩王,今夜之事不好含混过去,毕竟那群暗卫都瞅见他真仙体的模样了。
窸窣的衣物摩挲声,在开阔的花园里显得?微不足道,但真宿猜测周遭的暗卫定?然都听得?真切。他倒不在意被听去,不过某位昏君就不是那么“大方”了。没亲几下,鸩王便扯住了缰绳,猛然想起,他们现下跟幕天席地没太大区别,也就多了个亭子的顶。
“咳,回去罢。”鸩王用拇指拭去嘴角的水渍,替真宿拢好衣服,欲要扶真宿起身。
然而真宿半躺着没动,因?他骨头仍未长好。只?见真宿抬起手臂,忍着羞耻道:“哥哥抱?”
鸩王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向正仁殿走去。
日上三竿,错过早朝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宫女见怪不怪,更不会为此去打扰一二。
龙床上的二人,一个桎梏着怀中?人,蹙眉闭目,一个则枕着对方手臂,眼波流转。
真宿等了半晌不见鸩王有醒来的打算,不禁陷入了沉思。
每回侍寝过后,鸩王似乎精气神都不怎么样,还明显嗜睡了不少?,先前总是睡眠极浅的人,现下睡得?有些过于沉了。
他则截然相反。
总感觉自己身上的魔气愈发稀薄了。前两日他用铜镜照过,见自己后背的五重瓣刺青,竟淡了许多,降为了三重瓣。他原本还打算以毒攻毒,用毒素去覆盖刺青,以消磨身上的魔气,但他什么都尚未来得及实行,眼中?的赤色便已尽数褪去。
即便是昨夜杀掉那两人的时候,他后背的刺青亦没有再?升起多少?热度。
因?此,那完全是在他清醒且自主的情况下,杀的人。
他并不悔。
只?是,莫非跟鸩王亲热,无需练专门的双修功法,也能起到净化?魔气之用?
可?自己入魔程度减轻,鸩王理应不会再?轻易受蛊惑才对?,但鸩王总是动不动就把他往龙床上拐。且对?方似乎并没有从情.事中?得?到增幅,反而负担不小。
真宿甚是担忧地抬眼看向鸩王,指腹轻抚鸩王微微发黑的眼下,试图摄一下鸩王体内的毒。
然而指尖并没有蓄到一丝墨色。
真宿正欲将手挪移,探向其他地方摄毒时,鸩王的眼睫微微一动,旋即垂眼望向真宿,声音低哑道:“庆儿醒了?”
“陛下晨安。”真宿默默收回手,从鸩王的怀里起身,然后递话给?外头,让送新的衣裳进来。
鸩王慢了一拍,没拦住真宿,也就随他去了。鸩王只?感觉身上跟背了重物似的,沉得?不行,尤其他的头。而紫府也如同老旧缺油的机关,运转卡顿,同时后背竟发着烫,有如火燎。
真宿本想着伺候鸩王更衣,但被鸩王拒了,反倒一手包揽了真宿的穿戴,仔细到兜肚和长袜的系带都得?经?他的手,然后将散落在地的金手镯金脚环都给?真宿一一戴上,最后再?将垂坠着金链的项圈扯出来,放至衣领之上。
鸩王望着被自己打扮得?精致的真宿,满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