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宿感?觉到额上的软意,自然而然地抬起了头,只见鸩王垂望着自己的双眸中,有着克制与晦涩难懂的深意,真宿看不透,只有仍旧被拒之于外的感?觉,不禁后退一步,想恢复原先的距离。
然鸩王没让他退开,忽然扯住了真宿腰间的束带,指尖盘动,给真宿系上了一个香囊。
真宿原以为是鸩王将那个充当平安符的香囊赠予自己,但意外发现?颜色并不相同,他腰上这个是绣着金线的绯红底色。习惯性地用神识一扫,看见香囊里头竟也存有一撮青丝。
真宿微微垂下了眼尾,道:“香囊没起作用。”
鸩王听出真宿的意思,他说的是自己腰间的水色香囊,不由?将水色香囊也托于掌心,道:“怎会?没用,若无此物,朕现?下怕是不能立于庆儿面前。”
真宿这才?注意到他们手中的香囊,上面的纹样竟都?是并蒂莲。
赠青丝真宿不懂,但他知晓并蒂莲的含义,忽然觉得香囊有些烫手,甚至脸颊也被传染了热意。是以急忙迈出几步,走在?了前头,问道:“不是要回去吗?”
怀中骤然一空的鸩王,扫了眼地上的拐杖,没有拾起,放缓脚步,跟在?真宿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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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对不住对不住,沉迷游戏了,歇得有点久,之后隔日更。
第64章随侍廿玖
真宿走出不远,发觉身后的脚步声迟迟没有跟上,且有愈来愈慢的趋势。回首望去,鸩王竟未拄拐,脸色隐隐泛青,他当即折返。
鸩王抿唇压下唇角弧度,凝望着?真宿朝自己走来,然?后看着?他径直掠过自己身侧,走到后头拾起拐杖,塞进自己手心,嘴里念叨着?“夜路不好走,怎能不拄拐”,复又回到前头开路。
拐杖末端骤然?深戳进泥土里,鸩王目含无奈地扫过真宿那线条漂亮的颈背,拔出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真宿身后。
斑驳树影间,两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分离于山脚的灯火之下。
负手立在灯下的严商,待脚步声近至十来步,方转身相迎。
接着?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他避忌的。只见真宿与鸩王一前一后走着?,他们之间保持着?一人身位的间隔。鸩王神?色隐没于夜色之中,那极高的身量以及宽阔的肩膀,似要将真宿整个笼住,其隐秘的眸光比护食鹰隼还要狠厉三分。
严商无端打了个抖颤,摸了摸鼻尖,待二人越过自己,才缀在队尾,一并回屋。
就在他们仨绕过院子竹林,准备进屋时,外头的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不一时,便有一个身着?夜行服的可疑将士被押到了他们面前。
鸩王只瞥了那将士一眼,便将沾着?泥渍的拐杖抛给了严商,径自踏入里间。
真宿则驻足于正?厅,用?神?识扫了下此人。
只见那人缝在衣物里头的一封信笺被其余侍卫暴力搜了出来,随后他嘴里塞着?的布絮被取下,吚吚呜呜的叫声转为求饶声。
“他们绑了末将的妻儿,逼着?末将把陛下伤情往宫里回传。末将并非自愿背叛陛下!末将该死,可稚子内人何辜啊!求陛下开恩……不,不,将军!您救救末将妻儿吧!”
严商捏着?信笺垂眸细读,自始至终未给那将士半分眼神?。
押着?将士的侍卫被气得浑身发抖,但?碍于未审问完,不好将人活活打死,只死死拽住人的衣领,咬牙叱道:“既要当叛徒,怎有脸求陛下救你家人!若是这信未被咱拦截住……陛下好不容易才保住的性命。这般四面受敌的时刻,你还往外递消息,这不就是妥妥的谋害陛下?!试问你对得住陛下吗!对得住这么多同僚吗!”
“呜啊啊……”将士见恳求无望,逐渐崩溃大哭。
“又是宫里。”听到此处的真宿,放空了思绪,任其飘向数千里开外的红墙之内。
京城,皇宫。
日日点卯,日日在太医院的小桌板上歇息,也不愿回赵家的赵恪霖,今日收到了些许不一样的风声。
“皇上他?”赵恪霖深觉此事?不简单,但?要知晓确切内情,还得是回那个家中。
于是他当天提前交班,匆匆赶回了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