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国朝廷上下?一阵沉默,信使余光瞥见?银光一闪,随后便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枫国边境三城,走向了与史书截然不?同的发展,于今日?,纳入了姩国版图,成为了姩国与枫国之间新的缓冲边界。
“永顺城,怀青城……陛下?有心了。”犀大将军抚着舆图,释然地笑了笑,“封顺,二哥,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军师听了,猛地回头,拽住了犀同钊,“将军你——这黎明城才刚刚攻占下?来,远未稳定?!不?,还?有崀城,乃至整个边疆,所有人都需要您啊!”
犀大将军坚持掰下?军师的手,用?力地握紧,再放下?,他眼尾的细纹渐渐挤成深深的沟壑,直至变成微弯的弧线,“他们?在泉下?,见?不?着我?会寂寞的。”
“这么多年,若无瀛礼你的筹谋与帮助,犀某早成沙场枯骨了。谢谢你。”
军师眼角没忍住划下?泪来,声线几欲破碎,“听从我?那?么多回,这回就不?能听我?的吗。”
犀同钊不?语,只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军师知晓他的眼中,早已空无一物,目光落不?到任何实处,一时哽咽。
无需言语,军师也知晓他的选择了。
死寂在他们?之间蔓延,忽然间,却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犀同钊转过脸去,发现门口?走进了披着大氅的鸩王,鸩王身后则跟着个随侍打?扮的少年。
鸩王喉结微动,缓缓道了一句:“你老成这样了。”
犀同钊算上虚岁,也就将近五十,不?过比鸩王的岁数大上一轮,此时鸩王却快要认不?出眼前人了。
犀同钊当即屈膝跪下?,鸩王想阻止却慢了一步。
“朕不?是免了你跪礼?为何还?跪,许久未见?,与朕生疏至此了?”鸩王佯装不?满,但语气却放柔了些许。
“臣记得陛下?说过,若是臣对得住边疆人民,方才不?用?跪……可?臣没有守好本心……”犀同钊面容哀戚,那?一片苍茫的眼睛终于浮现几分真实的痛苦与扭曲。
鸩王握紧了拳头,片刻后,终是无声地长叹了一下?,“朕将你束在这边疆十数年,这么多年保家卫国,你已做得很好了。要说对不?住边疆人民,那?也是朕对不?住,没有护好你的家里人,还?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你头上。同钊,你没有错,是朕对不?住你。”
犀同钊喉间就犹如被掐住了一般,失了语,半晌后,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怨了那?么久,无非就是等鸩王这一句。
不?消片刻便哭得头昏脑疼,犀同钊一个身形不?稳,险些栽下?去,鸩王及时将他扶住,他就跟抓住浮萍的溺水之人一般,指甲深陷鸩王的臂甲,“陛下?,我?的二哥……封家的独苗……还?有娘亲阿爹,整座崀城所有人,我?一个都对不?住!!我?根本没脸面活下?去!”
鸩王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与不?忍,但很快眨掉了,只道:“若是死能让你解脱,朕不?会拦你。朕何尝不?想……但不?是谁都能一走了之,同钊,你的使命已然结束。这一回,你可?为自己抉择。”
犀同钊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得遇明主,镇守边疆,是臣之所幸,臣从不?曾悔过跟随陛下?!”
鸩王闭了闭眼,轻吁一口?气,才将气息稳住,他背过身去,眼神示意真宿跟上,最后道:“封烁,犀洛和犀楚,朕会征询他们?意愿,再作安排。朕绝不?食言。”
鸩王携着真宿离开,徒留深深叩首的犀同钊,与垂首啜泣的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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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评论破五百啦!呼呼,谢谢愿意留言的友友们。
终于打完仗了,庆功宴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