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待我将?城守好,杀枫国奸贼个片甲不留,我再提头来见您。”犀大将?军对着关氏深深鞠了一躬。
关氏眼眶泛红,但嘴上并未领情,“愚忠,愚蠢。高位之人,眼中有?权,有?利,甚至有?苍生,却无‘我们’。”
犀大将?军却久违地笑了,笑中尽是心酸,却带着一丝释怀,“把?自己与百姓区分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切。不光‘我们’。”
一旁的军师终是喟叹一声,眸光粼粼,并无多?言。
关氏也沉默了。
就?在犀大将?军准备下瞭望塔,亲自视察军情时,忽有?两名小兵跑了上来,报说底下有?民众发生暴乱,称他们家里人都生病了却没法就?医,医馆药材都被富商垄断了,遂威慑说不让出城那便玉石俱焚。
犀大将?军没有?犹豫,浓眉一抻,即刻命他们带路,便要从旋梯往下。
然,谁也没想到的是,趁犀大将?军转身的刹那,其中一个小兵竟抽出匕首,冲向关氏。
犀大将?军惊觉不对,但方抬腿张嘴,那匕首已刺破关氏的红比甲,即要扎入关氏的腹中——
千钧一发之际,暗处蹿出两个身影,一人以剑尖挑开匕首,一人则从旁将?那小兵撞倒并用膝盖死死制住。
犀大将军也及时回身,极快地横伸手臂,将?另一小兵脖颈钳制住,以防同谋。其后发现,果不其然,这个小兵手里也握着把淬了毒的匕首。
“好生狠毒!”犀大将?军一怒,便将?人膝盖一脚踢碎,摁着头撞进地里,当即血溅一地。
关氏只失色了一瞬,便理了理散乱的细发,冷静了下来,欠身道:“谢过二位。”
二人微微躬身颔首,腰间的银虿腰牌也随之晃动。
犀大将?军和军师自是认出来了,惊诧道:“你们!……那陛下来了吗?!”
两个银虿暗卫立于?关氏身后,关氏则淡笑道:“还在路上吧。小叔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崀城三个城门皆久未升起,城墙四五丈高,且墙外都架有?防御工事,每十丈设有?两哨兵,兼之崀城还有?天然护城崖,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是以根本没有?偷摸进来的可能。
那便只剩下——崀城与云城、天壑城输送粮草的暗道了。
“陛下已经突破了云城和天壑城?!”军师和犀大将?军大为震惊。
崀城与云城交界地。
碧空如洗,茵绿一片的草场上支着连绵营帐,有?圆顶有?尖顶,其间错落着三两临时搭建的草木棚子、木房子,边沿则围上了车阵与尖木栅栏,撒有?铁蒺藜等防御工事,且派有?重兵守卫进出口。
不出半日?,此?处便建起了如此?森严的营垒,以应对接下来的全面战争。
云城和天壑城的强力部将?,齐聚在鸩王的营帐内商讨军情。
“陛下,云城的乱党叛徒皆已抓捕归案,首恶为陈将?军的女婿,他以陈将?军的女儿和亲孙为质,逼迫陈将?军切断与官家、邻城的通信。该人勾结枫国人,对民众洗脑,以功名为诱,优先让懂枫国话?的人当‘权’,骗城中百姓学枫国话?,强制使用枫国银票和官银,意图同化云城,转变为枫国国土与国民。”云城的中郎将?汇报军情。
“何必这般迂回?,他们所求的不是土地吗?”有?人不解道。
“当然是因为,某些人,还没有?蠢到真打算将?城池拱手出让,便择了个不三不四的做法,温水煮青蛙。权宜之计罢了。”鸩王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