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咋说的来?着?”裴松仰躺在被里,一双眼似水流波,“白日宣/淫,哥都被你带坏了。”
“你敢说这?话。”秦既白恼得直笑,“你人之常情的时候谁帮你的?”
裴松伸手臂垫在脑后,脸颊臊红,可?嘴上偏要逞能?:“成,那夫郎这?就?来?帮相公。”
裴松大他六岁,从来?自称“哥”,听习惯了,秦既白也不觉得有啥,可?冷不丁这?一句“夫郎”,竟让他喉口急缩,脑里轰然炸开一片。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
节令后,日气?渐暖,山色苍翠,连做成片的碧浪。
裴家新房落成,远远望去,青砖黛瓦错落有致。院墙用石块垒砌,有一人半高?,顶端覆着青瓦,看着既规整又气?派。
木门更是重工,裴榕亲自选的木料,雕花、抛光样样精细,门上对称雕刻的祥云回字扣浮雕,一凿一刻皆成意蕴。
前院敞亮开阔,特意用青砖给狗子垒了一间小窝,两面留着气?孔通风,夏时也不会发闷。
裴榕又给打了大小合适的木板子,遇到刮风下雨天冷时,就?用板子隔起来?,也省得冻了狗儿。
窝里裴椿编了草垫子,铺得很是厚实,还泛着一股干燥的草香。
追风已经到腰高?,养得毛色油亮,瞧见这?石窝,愣了好久,待明白这是给它盖的后,欢喜得爪子直拍地。
每个?人都蹭过?一遍,这才高兴地钻进窝去。
……
裴家择吉日,全家迁进新房。
裴松和秦既白虽已早早入住,可?还是和裴榕、裴椿一道走了遍迁居的仪程。
这?一日,裴家祭先祖,拜父母坟、敬灶王。
裴榕虽已成年及冠,可?裴家并未分家,还是由裴松主祭。
还有一个?来?月他就?要临盆,肚子越发滚圆,走起路来?虽摇晃,可?精气?神十?足。
除去跪拜时需人搀扶一把,其余时候依旧手脚麻利。
村里好些古板老人看不下去,啐说裴家人不敬神佛,家中明明有成年汉子,却让个?怀了孩子的哥儿主持祭礼,实在坏了规矩。
裴松想想也是,可?看去家中几个?小的,反倒全不在意,主祭人需要念敬辞起仪轨,裴榕想想就?头大,默着黑个?脸。
裴家一行人从祖茔返回时,已是日中。
敬过?灶王,迁居仪程便告结束。
村中乔迁的风俗,新灶烧甜粥,挨家挨户送去一碗,祈福团圆美满,万事顺达。
裴椿擦开火折子引燃灶火,又扔进去几截柴,待火苗旺盛时,轻轻拉动风箱,白烟便顺着烟道排了出去。
铁锅架上灶,薪火熬稠粥。
昨夜里,裴椿就?将赤豆泡上了,晨里又从粮食铺子买回细米,泡了一早晨,这?才下进锅里。
木勺轻轻搅动锅子,热气?腾腾,一股甜香。
大门外面,邻家的娃娃们可?等不及主家过?来?送粥吃,捧着瓷碗就?来?讨了。
高?墙合围,瞧着有几分肃穆。
大门虽敞开着,可?孩子们不敢往里进,只扒着门边探头来?瞧:“大哥、白叔,我?们过?来?盛甜粥,能?进吗?”
裴松招招手:“有啥不能?,快进。甜粥正熬着呢,马上就?好,桌子上还放了花生葵花籽,你们椿姐用盐巴炒过?了,快去抓一把。”
灶房重新修盖,比原先宽敞不少?,靠墙放了碗架、粮柜后,边上还能?摆张桌子,往后一家人吃饭,再也不用往堂屋端。
一听这?话,孩子们蹦跳着跑进院儿。
他们倒也不空手,多是拎些贺礼,小筐青菜、一把花生、两个?鸡蛋。
白日天热,追风正在窝里打盹,听见动静忙戒备地起身出来?瞧一瞧。
见都是熟面孔,甩甩毛尾巴,呜汪两声算是打过?招呼,这?又懒怠地趴回窝去了。
裴松看得直乐呵,和秦既白一块儿往灶房里走。
屋子里一派热闹景象,孩子们捧着碗围着灶台站,再看旁边桌子上,满满当当堆着东西。
裴榕正忙着盛粥。
乔迁新喜,汉子穿得板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