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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2 / 2)

汉子怕动静太?大伤了夫郎的耳朵,用大手把?他?两耳捂得紧紧的,可?又知道他?想看,没催他?到后面去站。

裴松是春月生人,如今已经二十四岁,在?这土房子里?住了二十四个年头。

爹娘走得早,裴榕和裴椿的记忆大多模糊,可?他?却记得清楚。

这排不起眼的破旧土房子里?,有爹娘最?后的身影。

以前日子忙,天不亮就背上?锄头往地里?去,在?家时还要编筐、搓麻绳做草鞋,好像从来没工夫惦念什么。

如今这土坯房子如山一样轰然倒塌,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些散碎的记忆,好像再也没法描摹出?爹娘在?后院栽树、在?灶房做饭的情景,眼底、心口都空落落的。

林杏看向裴榕:“大哥心里?不好受,我知道的。”

裴榕虽是汉子,已经算懂事,可?到底不如哥儿心思细腻。

他?偏头看向前面,孩子堆里?,裴松正靠在?秦既白的肩头,虽尽力站得挺拔,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秦既白不知晓裴松为何?忽然失落,待工匠们着手清理土块泥灰时,他?把?覆在?裴松耳边的手慢慢移开,却没急着收回,反倒抚上?了他?的后背:“松哥,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裴松笑了笑,本不想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看着秦既白担忧的神色,还是状若随意地道,“就是想爹娘了。”

他?拉过秦既白的大手往旁边走:“到边上?站站,别再脏了衣裳。”

二十多年的土房子,三两下就砸成了齑粉,剩下的几间,今日过后也再看不见了。

之前他?还逗裴椿,说要拿个陶土罐子装些土坯回去,如今自己才是真的舍不得。

抬眼看去,这一堆黄泥土块,大的能?有半人高,工匠们用铁锹铲到一堆放好,之后拉到后山,用锹打碎,等雨水一来,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和绵长山脉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来。

取之于山,还之于山。

挺好。

“爹娘在?天上?看着肯定也高兴。”秦既白忽然开了口。

裴松顿住脚步,抬头看他?:“叫得这么顺嘴。”

握紧裴松的手,汉子道:“我虽没敬过父母茶,可?成亲前,你带我上?坟拜过,也喝了水酒,爹娘是知道的,我娘也知道。”

敬父母茶是姑娘、哥儿的规矩,这小?子倒记在?心上?。

裴松笑着看他?,伸手揉了把?他?的后颈:“那?你怎么知道爹娘也高兴?我还怕七月半的时候,他?俩找不着家了。”

“只要你在?,二老就找得到家。”

破土动工的动静停了,小?孩子们瞧不见热闹,跟工匠要了块板结的泥块,成群结队呼啦啦跑远了。

院子里?静下来,山风拂过,温温凉凉的,有了些春日的气息。

秦既白温声哄他?:“家里?从土坯房换成砖瓦房,二老回来一看,大儿子有本事,他?俩回去也有面子。松哥,土房子是家,砖瓦房也是家,但要紧的是有你、有裴榕和裴椿的地方才是家,他?俩肯定找得到。”

裴松听得咧嘴直笑,他?本是随口一说,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也就秦既白会认认真真听他?胡言乱语,还跟着他?胡闹:“我爹娘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家里?大儿子厉害,是他?找的相公?有本事。”

秦既白听得脸上?泛起红,抿着嘴,美滋滋地挺了挺胸膛:“也是。”

“哈哈哈。”裴松笑着抬起手肘怼了他一下,“你这小?子。”

见裴松高兴起来,秦既白才放了心。

他?就喜欢看他?笑,男人笑时眼睛弯着,特别好看,比山间的晚霞还让他心动。

他?伸长胳膊从后面环住裴松,大手轻轻抚了抚他?胖起来的腰身:“要不要歇会儿?”

“不用,得走一走,要么不好生。”

秦既白点点头,陪着他?慢慢走,顺便看看工匠们怎么干活。

打地基是盖房子最?要紧的一步,只有地基打得好,后续盖房才会稳固。

裴家原来的地基是用碎石打底、铺大块石头做的,大概是下层泥土捶打得不紧实,经年累月后,底下的土层下陷,也把?土房带得歪斜了。

老石匠蹲在?地基边,用铁钎戳了戳底下的泥土,直起腰对裴松说:“主家您看这土,一捻就散,还泛潮气,当?年肯定没分层夯实在?。现下要重打,得往深了再挖半尺,把?松土层全清了,换些黏性大的黄土来夯。”

黄土黏性适中,不管干还是湿都能?保持团聚,分层捶打后容易紧实、不松散,要是再兑些石灰水搅拌,就格外牢固,用个几代?人都不成问题。

像镇上?的富户人家,还会掺些糯米汁、细沙,那?样的地基结实稳固,往上?盖两三层楼都不会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