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食暖汤温,黄酒配兔肉便别提多鲜。
裴松酒量差,不过两口红晕就飘上了?脸,他手撑着头朝着汉子?嘁嘁傻笑:“哥走不动了?,你背哥吧。”
捏着陶碗的指头倏然收紧,秦既白缓慢吐出?一息,这才将碗轻轻放到?石桌上。
他起身蹲到?他身前,扶人上背,反手扣住他的后腰,往上颠了?颠。
男人的手臂自后环紧了?他的脖颈,紧接着热烫的脸颊蹭了?过来,吐息已含糊不清,却鼓槌般敲着人心:“白小子?,哥想要个小哥儿……”
他喜欢哥儿,哥儿听话、好?带,也贴心。
到?时他们一家三口一道进山,再带上追风,捕兔打狼、采蜜摘果,做个野人。
空地外火苗未熄,明儿个便是归程,汉子?干脆将余下的枯树枝、木柴全都搬出?去。
山野风劲,噼噼啪啪地燃一整个晚上。
秦既白本以为自己会很?急迫,可却忍得既辛苦又甘甜地将穴口子?堵严实,山野鸡拴好?安放到?角落,这才伸手解开?衣衫。
山穴里幽深、静谧,可透过石块儿缝隙能看见跳动的火苗、皎白的月影……交融作旖旎春色。
骨节分明的大手自裴松紧实的腹部缓慢上移,到?他柔软的胸膛。
男人常年劳作,练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可松缓下来时,却绵软如云团。
裴松意识已不清明,胸口痒得厉害,他使?力去推人,恼得呜咽起来:“你爹的!老子?没乃……”
挨了?骂,秦既白哧哧直笑,忙又抬起头去啃他的颈子?。
洞穴里空旷,丁点儿大动静就能传音数里。
山野鸡被吵得睡不安稳,梗起颈子?气得咕咕嘎嘎乱叫,见没人理它,闷头塞进了?厚实的翅膀下。
……
晨光铺开?林野,稀薄的暖金漫过枝桠。
裴松仰躺在被子?里,两手按头。
他也不晓得折腾了?多久,只记得但凡睁开?眼就在泛海渡江。
秦既白这狗东西,到?尽兴时是“松哥”也不叫了?,满口的“裴松、裴松”。
裴松脸色涨得满红,心说你小子?趁我酒醉欺我神思不明,现下忖来,真?想一拳头揍他个眼冒金星。
正想着,汉子?打外面踱步进来,他蹲下/身到?他跟前,见人正闭着眼装睡,俯身凑来亲他的脸颊:“松哥,咱得回了?,要么赶不及路,我蒸了?馍饼,凑合吃吃。”
“晓得了?。”一张口,嗓子?都是哑的,裴松挑开?眼皮,恼得踹他一脚,哼哼道,“这会儿又想起来喊‘哥’了?。”
秦既白跪在床板边,薄唇贴着裴松的颈子?,低声笑着告饶:“松哥、好?松哥。”
手臂收紧,裴松搂住汉子?厚实的肩背,偏头咬他耳垂:“你小子?是牛吗?犁个没完!”
“我多欢喜你,你又不是不晓得……”
俩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裴松却还是因为这声“欢喜”心口酸软,他抿紧唇,却又忍不得弯起了?眉眼。
车轮碾过土路扬起一片泥沙,俩人拖着板车往家的方向走。
这一趟下来,当?真?是满载而归,山野鸡、兔皮、狐皮都还好?说,只这猞猁狲金贵,俩人生怕途中遇上匪贼,万般不敢露富,用破衣裳包裹得严实,再铺上厚实毛草压在筐底。
汉子?胸骨处伤口才好?透,裴松担心车板太重,又伤到?人,叫他多穿了?件衣裳不说,走几里地便要停下歇歇。
他是实打实的腰酸背痛,要么也能帮忙分担些许,眼下就连背着筐子?顺道采些菌子?、野菜都累得紧,尤其尾椎骨麻生生的,真?是造孽。
日落月升,远山一片霭霭黛色,俩人终于自村西下山。
天黑下去后,山间?气温骤降,风里都夹着霜寒。
弯弯曲曲的土路,村舍越来越清晰,直到?望见那座熟悉的小土屋,俩人这才松下口气。
月影薄冷,四下漆黑,想来裴榕和裴椿该是睡下了?,俩人轻手轻脚地推开?篱笆门?,却听“呜汪”一声亮堂犬吠,追风如炮仗般自堂屋冲了?出?来。
第66章一件棉袄
半月未见,追风壮实了许多,四肢明显抽长,跑动起来?时,黑色被毛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格外清晰,满是鲜活劲儿。
从前还是毛团子一只,进出堂屋都需踩着架板,眼下已然能?轻松跳跃。
它瞧见俩人?,兴高采烈地围着打转,口中不住的?“呜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