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被这小子记到?了现下。
裴松喜得不?行,又怕臊了汉子的面子,咬着嘴唇要笑不?笑。
实在忍不?下了,别过?头去“噗哈哈”笑出了声。
秦既白眼尾都红了,他伸手掐一把他劲瘦的腰,哼哼道:“笑啥呢?”
裴松瞧着田埂,随便指着一群灰鸭里的一只:“那鸭子屁股真肥。”
秦既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水塘里大鸭子正领着小鸭子肆意嬉游,轻拍了几?下翅膀,扭塞着肥身子滑进了芦苇荡。
汉子凑近他脸边:“有意思?”
“有意思。”
话音才落,裴松就感觉两条有劲儿胳膊环在了腰际,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他惊呼出声,手不?自觉抓紧了汉子的肩膀:“你干啥?!”
他慌忙往边上瞧,生?怕被相熟的婆姨、婶子看见,丢了脸面。
“骗我。”秦既白仰头看他,眼底波澜浮荡,“自己说?喜欢壮实的,眼下又不?承认了。”
裴松弓下腰伏在汉子身上哈哈大笑,他长这般大,因着年长几?岁从来都是他抱别人,而今竟被这小子牢牢扛了起来。
踩过?水田的脚底板粘着泥水,这一闹腾全都蹭在了秦既白的裤子上,可他毫不?在意,只将裴松抱紧了,一遍遍让他说?着喜欢。
忽而起了风,山间风自崖上来,携着烈阳的热气吹开衣角,裴松紧紧扒着汉子厚实的肩膀,埋在他颈间哧哧地笑:“我那会儿是想叫你多吃点儿饭,故意说?的。”
秦既白闷声道:“我就知道。”
他气得伸手狠抓了把裴松的屁股,男人干活儿多,屁股又圆又厚,不?意外地听见一声杀猪惨叫,汉子这才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脚尖碰着地,可手臂却没收回去,裴松仍紧紧环着人。
水塘里的灰鸭换了地界,游到?了不?知谁家的水田里,才自绿苗间探出头,就被婶子一把掐住颈子拎了出去,它?顶个不?服气,扑扇起翅膀,咕咕嘎嘎叫了一路。
“喜欢。”
秦既白怔愣,目光轻颤了颤,却还压着嘴角:“啥?”
“哥喜欢。”裴松抬起头来,眉眼温柔,“你啥样?都喜欢。”
他缓缓松开手,弯腰拎起空木桶,笑着道:“干活儿了,待会儿还得抱小狗呢。”
秦既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忽而垂眸笑起来,拾起步子跟了上去。
刘大家不?顺路,这木桶就还留在了地里,到?时再?回来取。
俩人到?溪边洗了脚,秦既白顺便将胳膊、胸膛都带了带,随手抹一把湿漉漉的一片,倒也不?用?擦,野风一吹不?多会儿就干了。
穿好?衣裳,俩人牵着手缓步往刘大家走。
既然说?好?了抱小狗,那该带的东西自然得带。
可买一吊肉不?便宜,这铜子还是从卖兔皮的贯钱里出的,秦既白一早揣在身上,方才干活儿不?多方便,便塞在了筐子底,各家田地离得远,也不?怕有人会拿。
“先去瞧瞧婶子在不?在家,别跑了个空。”
秦既白本想直接买了拎过?去,一听这话儿又觉得裴松说得对。
他点点头,看着他时眼底春意盎然。
裴松不?是爱唠叨的性子,也不像他阿爹似的独断强横,家中但凡有事儿同他商量,他都会耐心听着,给?你出主意。
这个家只要有他在,日子就踏实就和乐就圆满。
俩人到?时,刘家大门正敞着,木门厚实的有两个指节宽,只年头久了些,门板子发旧还漏了底。
若是往常,裴松看了也便看了,顶多说一句料子真足,可现下看了,不?免往自家想,到?时候真盖了屋,前后院子都垒上石围墙,大门也得打个这样气派的,二子成亲时也好?贴喜字。
秦既白看了良久,蓦地凑到?他脸边,温声道:“咱家也打个这样?式的。”
裴松有些惊讶地睁圆眼:“你咋知道我在想啥?”
汉子没说?话,只笑着拉紧他的手,敲过?门框,抬腿进了院儿。
今儿个刘大在家,正坐在柴屋门口?磨镰刀,粗粝的手掌攥着刀柄,弓着腰来回推动,磨石上一阵“沙沙”糙响,刀刃泛起白光。
年中一过?,春小麦就该成熟了,到?时候田野一片金灿灿,得有把好?刀才行。
听见动静,刘大抬起头,缓缓停下动作:“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