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心疼钱,纠结着两条粗眉毛,可见小妹这副认真模样,也没敢回?嘴。
眼下这人正睡着,比若上回?醉得还厉害,倒是没有心思心疼这个抠搜那个。
秦既白给他擦好?脸和手,就着他用剩下的?那盆水洗了把脸,跟着上了床。
因染了酒气,裴松脸颊一片绯红,摸上去有些热,像炭火里捂过?的?烫柿子?。
秦既白看了他良久,骨节分明的?长手顺着男人的?眉骨到他微启的?厚唇,再?到小峰般隆起的?喉结。
裴松被弄得有些痒,伸手挠了挠颈子?,转头又睡起来。
秦既白抽回?手:“好?好?,不闹你了。”
他睡在他旁边,窸窸窣窣声间?,摸索到男人粗糙的?手握紧实了:“睡吧。”
……
裴松是被热醒的?,虽然身上只着里衣,可房门没开,腰上又缠紧个汉子?,还是叫他喘不过?气来。
昨夜两碗酒便?让他梦里乘云,眼下脑子?还木然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蓦地记起来他成亲了,本该是互诉衷肠的?良辰美景被他一下子?睡了过?去。
裴松懊丧地叹了一息,就听汉子?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了起来:“才三更天,再?睡会儿吧。”
借着烛火摇颤的?光影,他瞧见秦既白凑了过?来:“你没睡啊?”
“睡了,没睡着。”秦既白有些赧,一想到和裴松成亲了,心口子?就怦怦直跳,一连着两夜都没睡安稳,今夜更是,闭上眼又睁开,借着火光细致瞧一遍人,焦躁的?心才稍稍踏实,可一闭眼又患得患失,便?将整个人都缠紧了。
裴松撑手坐起来,酒液过?喉有点渴,见床边的?矮桌上摆着水碗,伸长手端来连喝了两大口才舒坦,他又递给秦既白:“喝吗?”
喝与不喝都无妨,秦既白还是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口。
长夏夜短,良宵易逝。
裴松躺在枕头上,觉得这白净里衣好生热燥,便?敞开了怀。
哥儿的?骨架子?在那儿,再?怎么?使力气也长不出汉子般虬结的?肌肉,可干多了力气活儿,也攒下了厚实的?几块,尤以在跳动的?火光里,染上层昏黄的?光,让人看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秦既白不敢深瞧,别开头克制地低喘,可衣裳下摆却鼓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抬手挡住。
裴松枕着手臂,歪着头朝他肆意?地笑。
秦既白再?忍不下,倾身扑到裴松身上,将他整个盖住了,他长臂揽紧人,垂下眸子?既贪恋又珍重地凝着他,声音发?起颤:“松哥,咱俩成亲了。”
呼吸声越来越重,裴松抬腿在汉子?腰际蹭了一下,手臂环上去将人一把搂进怀里,他的?嘴唇擦过?秦既白热红的?耳朵,声音既重又轻:“想要我吗?”
……
一直到远天泛白,稀薄晨光漏进窗缝,都还没歇。
裴松一边涨红着脸泛海渡江,一边拽紧喜被直往头上蒙,他想他真快死了,往后打死也不饮酒了。
裴松睁开眼时,秦既白还没有醒,连着几夜睡不安稳,待到一切尘埃落定,那些积累的?疲惫倒海翻江而来,竟是沉在梦里,无端的?畅快。
他是畅快了,裴松只觉得浑身酸疼,比在地里刨两个来回?还难受。
昨夜尽兴时,钗子?被拔下,头发?披散到背上,蹭着有些痒。
他才反手挠了下后背,也不知道触到了秦既白哪根筋,牛似地挺起,新?打的?木床险些散了架。
眼瞧着已经日?上三竿,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的?肚子?叫起来,裴松轻手轻脚地将缠紧的?手臂挪开。
汉子?手长脚长,春月里还羸弱的?风一刮就要倒下,不知何时竟与他差不多,真要认真算下来,秦既白的?骨架子?更大些,待到秋冬贴膘长壮实,该是比裴榕还要高了。
那他可受不住,搂抱着已经很累,还、还得……
才挪了这条那条又扒上来,他叹了口气,一抬头却见秦既白已经睁开了眼。
汉子?本就长得俊,而今眼尾泛起红,更看得裴松一阵心悸,他红着脸偏开头:“醒了?”
秦既白应一声,晨时的?声音有些哑,低低沉沉地听了耳热。
他没急着起,往上挪了挪,蹭到裴松耳边,去亲他的?脸。
哥儿不生须髯,裴松一张脸虽被日?头晒得黑,却光溜,他结巴着推他:“干、干啥?”
秦既白没说话,只拥着人埋头在他颈间?哧哧地笑。
笑声震动的?后背轻颤,裴松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却也跟着弯眉勾唇,纵容地搂紧人,跟着他一块儿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