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两人吃了几个就饱了,剩下一些准备早上吃,结果一早过去,蒸屉里的糕点少了好几个。
地上有水迹。
当时徐君彦还咋呼:“天杀的,这样的煤炭都有人偷吃呢?看这水迹,莫非是水里饿死的水鬼??”
挨了她好几拳头。
现在想想,确实丑,也不好吃。
比现在更不好吃吧。
后来漫长三十年,谁能记得住这不明身份的小贼呢。
但现在想想,宴王似乎是以水军战役起的军功。
他们老家,也确实是山清水秀练水性,出蛟龙。
蛟龙出江,上天入地,既是真龙了。
但蒋家的龙太多了,一门多龙乱象,跟前朝是两个极端。
不过最近的事端跟谢文公书院有关?
天下第一书院。
世代出能入太庙的太宰重臣,皇后贵妃,王公贵卿等等。
书生不重要,这个书院才重要。
徐君容从小就不爱动脑,此刻顿觉头疼,又想到言似卿。
“应付什么应付。”
“我女儿又不是给你们蒋家王朝做苦力的,养的什么大理寺人才,劳什子案子拖这么久....”
没人的时候,她低声骂骂咧咧,还拆弄了锅碗瓢盆丁零当啷发泄脾气。
却不知门外。
蒋嵘没走,隔门听了两句,唇角无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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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外,蒋嵘上马,给了下属食盒,自身却要去巡防营。
一列队往长安城外去,主队则走北山驻军。
“王爷,如今朝局变化,朝上民间都以红炎鬼火连环案搅动是非,非说是当年雪人坡的三千兵将冤魂作祟,您这才接了军部的差事彻查,以稳民心,但这恐让君上更起疑心。”
军师老头忧心忡忡,目光又隐晦扫过那个大院中的小院。
大院巨大,森严林立,兵勇武士无数。
小院娴雅,安静无争。
他隐约知道里面住着谁,都这么多年了,里面的人重不重要谁看不出来?
御史弹劾,大理寺过问,自家王爷都没放人,院外三里地都不让进。
他们这些心腹从来不敢过问,可是都觉得不妥,认为这事这人迟早是个祸患。
可今天是惊疑的,因为蒋嵘第一次把他们带到这。
好像在隐隐宣告什么。
蒋嵘却不置可否,只静静在马上看着墙后青砖白瓦,拉了缰绳,淡淡一句。
“我不接,陛下也会认为我为了自保,宁可舍军务要事,国家安危,这才是大罪。”
君心之偏向,从来不在下面的人如何无辜如何清白,而在该人对君主是否有益,是否有害。
他转身走,并不解释为何带他们来这里。
但过了一会,军师明白了。
王爷是让他们看看他是如何入院的——入院,亲自解兵。
那是入皇宫跟王府两地才有的规矩。
前者是敬帝王天威。
后者是因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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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似卿知道自家那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娘亲做东西并不好吃,理论知识却相当强盛,且富有体验意趣,总嚷嚷着要亲自做东西给他们父女。
自然,尚为幼态的自己是嫌弃的,咽得艰难,唯有她爹捧臭脚,满嘴夸。
可他们从来都是把亲爱的徐夫人做的糕点吃干净的。
每一个都吃干净。
那会也不知道会隔着十几年都吃不到了。
假如知道,自己一定嘴巴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