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夫人端庄知礼,寻常日子注重待人处事敬罗衣,会适度打扮以合适的姿态出席相应场合,但一旦赶时间行路,是从来不上胭脂等物的,一直素面朝天,也是天生丽质,寻常没什么差别。
可真有细微变化,也一定意味着里面有事儿。
小云打断小山的关切,讪讪说:“我看着也还好啊。”
小山:“哪里还好,都肿...呜呜呜....”
她被捂住嘴。
言似卿别开眼,却又对上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闪过自己也被“捂住嘴”的那一呼一吸。
她已亡夫,未有对不住人的地方,心正而理直,倒是没有那点子腐朽无趣的守节顽念。
只是不妥。
她跟那人,哪哪都不妥。
也是泼天的麻烦。
眼帘微垂,再次别开,回头看着两个小丫头,扯开话题,“不怪我给你们下药吗?”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汤药,有点钦佩这些人对王府的忠诚。
小云腼腆一笑,“您用的量很少很少,其实把控了时间,等我跟小山用内力催发一会,也就解了,何况您用另一份毒作保....”
作保?
她忽然不说了。
话说那些量大的软骨散可用在了他们的世子殿下身上。
不过,人家躲开了而已。
还真把她抓住了。
言似卿断了被抓住后的那些事记忆,越发惫懒,耷拉了眉眼,端起姜汤喝,但眼神不经意间瞥见小山的袖子上沾染了一些碎屑。
她的嗅觉其实比世子殿下的视感听力都强一些。
医者天赋嘛。
在姜汤气味之中,她问到了一些治内伤的药物气味。
来自小山。
袖上的药粉,她也一眼看出了。
忽然心里咯噔。
若钊小云等人不论做什么,首以蒋晦为第一秩序,后加上一个自己。
那熬药,也必然是先为他们。
她自然无内伤。
那就是他有内伤。
言似卿一时发怔,后无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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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脚上楼,剑刚放下,蒋晦就扶着桌子吐了血。
他中毒了的,吸入的量也远比小云两人中。
当时,他并未躲开。
既已中毒,也理当被某人拿捏了人心一般预测——不可能再去亲自追她。
可她也有输给他的时候呢。
他就去,就抓她。
哪怕需要以内力强压毒性好赶路追去,进而内伤。
蒋晦直了身子,踱步坐在椅子上,喝药了。
若钊在一旁不敢说话,只能小心又急切伺候。
他甚至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那位言少夫人,让她知道?
蒋晦了解他,一看他眼神变幻就猜到了,只淡淡:“忘了船上那次是怎么被罚的了?”
若钊凛然,有点后怕,但摸摸鼻子,“可是殿下,您舍得吗?”
蒋晦可不像言似卿怕苦爱甜,一口闷了难喝的药汁,放下碗。
“难道你们内心不也可惜吗?”
若钊明白蒋晦的反问——就真的觉得他蒋晦这个人能让言似卿折了傲骨尊严,屈身在王府之中。
那就不是屈他一人了。
好多好多人。
“若我无这出身,怕是给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