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一大段好像是廖青喊的,后来也不知是谁附和,三三两两的,众口一词,就跟推举一个凶手出来早点把案子了结了一般齐心。
言似卿拉着蔓延的手指都曲了曲,意味不明扫过这些芸芸之人,不尴不尬的,倒也平静。
毕竟她也非一般闺阁女子,寻常接触过太多人,雁城百姓得了好处夸得比这都厉害。
所以她也只是默了默,并未多言,倒是王府卫
士们无语凝噎:这些人也太!!哼!难道若是世子殿下吩咐,这些人就不甘心了?
但仔细一想。
嗯....好像是这样。
少夫人的口碑貌似是好....太多了!
众人内心微妙,但不敢表露脸上,只能憋着。
角落里,被言似卿看着的林黯眼神尤其凶狠怨恨,张嘴了。
“真是一群可笑之人。”
“没想到啊,言.....”
某位下属的腰刀突被拔出,甩来,刀锋斜切,铿锵插入地板,刀刃就贴着林黯的鼻子。
鼻上皮肉被削了一小片。
痛,染血,也是利器相逼的掌控威势。
什么叫蝼蚁?
林黯吃痛,戾气被压住了,喉间的脏话也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更狠厉、在沙场更彪悍的人来了。
蒋晦走来。
下属们两边让位。
那气势比暴雨雷霆都吓人。
横刀立马,贵不可言。
他只从言似卿后面绕出,目光从她身上衣物扫过,确定没有湿透,不至于伤身体,犹豫过让小云两女先带她上去,但又跟以前不太一样——他不再轻易驱使命令她了,唯恐她再次以为她是阶下囚。
但他又不动声色扫过一眼,那挨着言似卿、亲自查看她衣服拂夷正在低声说话,还拿了手帕要给前者擦手。
蒋晦嘴角抿成了直线,能闷扁一只苍蝇,又飞快扫过那不长眼的刘无征,一股子怨戾之气不知道憋了多久。
苍蝇都快成灰了呢。
这戾气不会发在言似卿身上,可不代表不会发在别人身上。
若钊以前可说了:咱家殿下,那脾气大得君上都没办法,活活一白日阎王。
到底多阎王?
那刀甩给了林黯,剑还出鞘了。
铿锵一下刺入台阶石板三寸,裂开它,定在那。
整个大厅倏然死寂。
世子殿下踱了两步,双手上下搭着剑柄,开辟山路之下,浑身湿透,漆黑的发丝还在滴水,皮肤越显白,跟鬼王一样阴气森森。
除了好看没有任何阳间喜欢的特质。
他还会口吐毒液呢。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等着看日出吗?”
我...那个....畜生啊你?
这不是你的人把我们缉拿到这的吗?
我们造的什么孽?!
一晚上偷玉、杀人、你们还干仗!
众房客有苦难言,也无人敢触霉头,就都看向言似卿。
期待温和的九公子说些什么。
好像这坏表哥只听表弟的话啊?
可惜表弟避嫌,不回头,愣是一眼都没看残暴的某表哥,只觑着林黯,一边擦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本来也不在乎这位曾为沿海一城高官的阶下囚说些什么场面话找痛快。
正要上楼呢,听见后头的世子殿下那话,捏着毛巾的纤白指节微微揪了下。
可不明显。
她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