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死人。
还是他们都认识的人。
“姜!!”
“姜...姜公子!”
“姜灵信!”
所有人震惊无比。
连言似卿跟蒋晦都决然没想到缸中有死人,死人还是姜灵信。
对了,此前查玉佩失窃,唯一没到场的好像就他,不对,是三位书生都没来。
火把光照在姜灵信的脸上,不少人都想到了长安的姜氏势力,也想到了堪堪不久前还爽朗文雅的大才子.....
这位热衷于游历山水,广交好友的世家子弟,在世家中也是少有能读书还有望得不菲功名的子嗣,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缸中。
貌似,姜家也是少有世家中多出读书人的显贵,在朝大员不少,姜灵信大哥姜无邺就是上一届的探花,如今已是君上面前红人了,前途可见,堪称一门双杰。
结果.....
人一旦死了,再暖的火光都照不亮他的惨白。
反而越显得寂寞惨淡。
蒋晦是最不慌的了,姜家再恼怒也不敢招惹自己,别人就怕死了,一片恐慌。
罗高呆滞了好一会,然后手都在抖,来回看周边,最后锁定言似卿,“九,九公子,您,您还查吗?能继续查吗?”
廖青都破嗓了,大喊:“这还能是谁杀的?肯定是这俩大盗啊!”
“还能有别人?”
旁人一想也是啊,还能是别人吗?
那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唯一关联的罪魁。
陈双赵丽俩大盗表情不似作伪,如今还震惊中,骤见这些人同仇敌忾要把凶杀罪名推到自己身上,顿时气笑了。
“虽说以我们曾经偷盗的事迹,死罪是必然的,这杀人之罪也是死,可我们也不愿意接这黑锅。”
“我们也只在下面埋过玉佩,绝无杀人。”
“何况我们杀他干吗?不图钱的事,我们当盗贼的会做?”
“盗亦有道。”
有点好笑,天下顶级的大盗在那理直气壮喊着盗亦有道。
陈皎眼底一闪,跳出来:“不一定,也有可能姜公子恰好撞见你们俩做坏事,被你们一急之下杀人灭口了,你们俩的身手也厉害,足够无声无息把人杀了藏进大缸中。”
确实,他难得提出一个有逻辑的说法。
罗高等人都没法反驳。
而且,这也是最有利于所有人的结果了——有凶手了,姜家有发泄报复的对象。
好过姜家介入,大理寺针对此案扩大调查,那今夜所有人被调查的力度可比玉佩失窃大得多。
何况这俩大盗的嫌疑也实在太大了。
“下面没有玉佩。”
“但确实有鹅卵石。”
众人讨论中,蒋晦懒得耽误时间,利落抬手:“其余两人呢?去找来。”
之前查玉佩失窃案,三人没来,也不是没人察觉到,但没人认为他们会偷玉佩。
无关出身,而是因为三人才名才外,就算科考非上选功名,进士之身也是稳稳的,前途有望。
既有官途,其他风险都是障碍,纵然是价值黄金三千两的玉佩,也没人认为三位举子会冒着耽误科举的巨大风险去做偷盗之事。
所以,他们没来也没事。
现在有事了。
一群人去找人,言似卿没去,先在大缸边上看了下,这里没有什么脚印,就算有,也被众人繁杂的足迹盖过了,没什么可取之处。
其余也没线索。
唯一的线索就是尸体本身。
表面似乎没有什么致命伤,甚至连流血的伤口都没有。
也就是碗莲的根系跟头发丝缠绕在一起,在惨白浮肿的脸颊上若隐若现。
水生莲,脸生花。
也许只有仵作验尸才能知道他的死因了。
言似卿冷眼看着尸体整个被捞出来,也让若钊再细捞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