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里的活做完的陈木匠,看到林云峰手?里拎着的酒,眼?睛都亮了。
中午喝这个?
容焱端着菜出来,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酒,也多看了林云峰一眼?。
旁的不说,人倒是挺大方的,这样的话,也就没那么讨厌了。
只有压根不认识酒的柳二娘,还有丝毫对酒不感?兴趣的禾甜,不知道桌子上摆着的两筒竹叶酒的价值。
在她眼?里,什么珍惜美酒,都不如面前的炖肉和菜饼子好吃。
还有油汪汪的手?撕鸡呢,哪个不比酒好?
野菜先调味,又蒸过后,香味完全?被激发出来,又混合了面香,吃上一口,美滋滋。
再喝上一口春笋木耳鸡蛋汤,又香又鲜。
林云峰吃得头也不抬,哪怕是吃惯了好的陈木匠,也不由得侧目。
怪不得近来几个村子的人都说禾大家的姑娘如今很是了不得。
且不说这一桌子菜,单单她能结交随手?拿出这般贵重的竹叶酒的公子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般想着,他看了禾甜一眼?。
眉眼?干净,行?事大方利落,有主见,也能干,院子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个人也把家和她娘照顾得很好,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陈木匠看得心绪有些激动——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他家二郎。
二郎就是容貌差些,但性子好,又能干,还聪明,他家在十里八村都过得很不赖,嫁到他家去,并不会吃什么苦……找个机会,托汪婆婆来探探口风?
这般想着,陈木匠心情更好了,酒都忍不住多喝了好几碗——主要也是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控制不住贪杯了。
陈木匠的视线禾甜察觉到了,但她正埋头吃菜饼子和手?撕鸡,顾不上搭理。有事陈师傅会跟她说的,不说就说明不算什么事,那就别耽误她干饭。
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说些没用的,多煞风景!
容焱就没禾甜这么大度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陈木匠好几眼?。
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能肯定,这人没安什么好心。
对饭桌上这个插曲一无所?觉的林云峰,正吃野菜饼子吃得满嘴是油,一边吃一边嚷嚷:“禾甜,再给我个饼子,太好吃了!”
禾甜懒得理他,没长手?吗?还使唤上人了!
林云峰呼噜呼噜喝鲜美的竹笋木耳鸡蛋汤,伸着的手?空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饼子,只得自己站起?来拿。
他一下拿了三个。
一边吃一边嘟囔:“我晚上还要吃这个野菜饼子……”
禾甜也觉得野菜饼子很好吃,便应下来:“可以?。”
陈木匠看了看禾甜又看了看林云峰。
虽然有点?怀疑,但以?他过来人的身份,这两人应当没什么。
陈木匠这才放心了,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口吃肉,一顿饭吃得十分满足。
一桌子五个人,四个人都吃得很满足,只有容焱吃得很不高?兴。
吃过饭,收拾了碗筷灶屋,禾甜便先着手?糊泥炉子,早两天就该糊,一直拖到了今日,不能再拖了。
正准备继续砸苦槠籽的林云峰,一听要糊泥炉子,顿时?来了兴致,丢下斧子,颠颠的跑过来,撸着袖子一脸兴奋:“糊泥炉子?就是那样的泥炉子?我要帮忙!”
屋檐下放着的小老虎泥炉子,可爱得很。
肯定很有意思。
禾甜看他一眼?:“你会吗?”
林云峰大言不惭:“我可以?学啊。”
说着就准备和泥巴:“加水就行?了?”
容焱沉默着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走铲子,铲了所?需要的黄土出来,浸了水后,又加入准备好的干草,和匀。
林云峰以?为?容焱是在教?他,很感?动,上前要接过铲子:“我学会了。”
容焱没把铲子给他,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斧子和苦槠籽,示意他继续砸,那才是他的活。
林云峰不干:“糊完我再砸。”
容焱就盯着他。
林云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禾甜。
见禾甜已经动手?开始糊,压根没有帮自己的打算,只得一步三回头去砸苦槠籽。
一边砸一边嘀咕:
“冷脸怪,小气鬼,等他把苦槠籽砸好做出来,不给他吃!”
他声音很小,但禾甜和容焱都不是寻常人,两人听得一清二楚,等容焱提着和了干草的泥巴凑过来,禾甜冲他眨了眨眼?睛,林云峰在背后蛐蛐他,一脸揶揄。
容焱原本也没在意,他只是觉得糊泥炉子是个精细活,林云峰蠢笨得很,只会增加禾甜的工作量,主要他也不想他总围在禾甜身边,是以?听到了也全?当没听见,一点?儿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