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笛衣听得入了迷,连饼也忘了啃,“放出来之后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周悬手臂力道渐紧,“没有人知道,我试图查过,但很难,就算历经千难万险能找到一个,那女子也是神情茫然,一问三不知。”
“一问三不知......”杨笛衣脑中灵光一闪,下意识拽紧他的衣袖,“像不像,像不像我在晖城被侏儒人下药的状态?”
周悬面色微变,“确实......”
“所以真的很有可能就是五皇子,”杨笛衣心下对沈怀序的怀疑愈发加重,可她想不明白,“瞧着沈洛华对他的态度,还有他那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他不像是受冷落的皇子,既然钱权皆在手,为什么要干这拐人的勾当。”
难道真如周悬所言,他有病?那这病还挺恶心,不使自己痛苦,只折磨别人。
杨笛衣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但一时突然想不起来。
“总而言之,离他远点,他不是良善之辈。”
周悬是看着她说的,目光灼灼,杨笛衣低下头咬了一口肉饼细细咀嚼,支支吾吾道:“嗯......”
“阿衣姐姐,我是认真的。”
杨笛衣只好道:“知道啦。”
周悬埋首在她颈窝处,低声道:“若你依旧不听,那我只好把你带回府,关起来,才能好好保护你了......”
他声音不大,但杨笛衣还是听的清楚,她顿时瞪圆眼睛,惊愕道:“你说什么?”
周悬一顿,遂仰起头看她,那双眸子分明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开个玩笑,刚在来的路上听到路边说书先生讲的话本桥段,所以模仿一二,如何,像吗?”
杨笛衣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瞪他一眼,“吓我一跳。”
周悬把玩着她的发尾,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搬到我那去?”
杨笛衣无奈道:“怎么又绕回来了?”
“你住这里我不放心。”周悬打量四周,丝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目光,“小还不安全。”
“还好吧,再说我也住习惯了.......”她也确实没觉得小。
“而且方雪明也住这里。”周悬补充道,“他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还有三白和景和呢,还有小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杨笛衣拍了拍他的肩头,边说边见他目光越来越沉,不由自主地后缩,在周悬俯身过来的一瞬间,杨笛衣快速拿起桌上的肉饼塞进他嘴里,笑眯眯道:“不是还没吃饭吗,快吃。”
周悬:“.......”
周悬面无表情把肉饼拿下来,继续幽幽地盯着她。
杨笛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只好低头装作专心吃饼。
“你替他找补?你难不成心里还.......”
“咳咳咳......”
杨笛衣一口没咽下去完,被周悬这句话呛得面红耳赤,周悬见状连忙将厨房烧好的热水掺了半杯递给她,同时轻拍她的后背。
周悬难掩委屈,“至于这么紧张吗?”
“什么呀,”杨笛衣哭笑不得,无奈道,“你别乱想,我不是替他找补,更不是心里还念念不忘,只是刚回京,医馆需要重新整顿,等过段时间,安稳一些再说,况且你那里突然多了女子难免也会引人注意。”
周悬又问,“过段时间是多久?”
“额,等他回来,再整理医馆,或许再过个十天半个月......”
周悬淡淡道:“那就五天。”
“什么!我说的十天半个月!”
“那八天,你不拒绝我当你答应了。”周悬置若罔闻,侧首嗅了嗅她发丝,“下次记得把头发绞干?头发湿着对身体不好。”
“.......”
杨笛衣恨恨然咬了一口饼,用力嚼着,心道我可没说答应你。
“多少?!”翌日,杨三白一脸震惊地看着杨笛衣,“七百八十二两六钱亏损???”
“是啊,”杨笛衣哗啦啦拨着算盘,招呼她过来看账本,“药库毁掉的药太多了,这就是好些成本,除去这些,再进货也要钱,这么一算,嘶,感觉我们的医馆要完蛋了呢。”
杨三白一脸土色地趴在桌子上,眼底失去所有光彩,“啊,那怎么办啊,完蛋了......”
“不过他们从江南回来,应该也会多少带些药材和银子应急?”杨笛衣摸了摸杨三白毛茸茸的脑袋,颇有些安抚的意味,“开还是能开下去的,就是可能会艰难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