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来意,两个人面上都没有什么震惊,只点点头。
她们两个都是女子,一看就在说悄悄话,馒头也不好多打扰,说完就离开,准备去找方雪明。
还没走上两步,就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马尾少年在走廊上左顾右盼的。
“小哥,干什么呢?”
那少年吓了一大跳,拿眼横他,“你才是吓我一跳。”
“我这不是看你在偷摸的吗,”馒头好奇地看他方才看的地方,空荡荡什么也没啊,“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那马尾少年一甩头发,大剌剌走了,只留馒头一个人茫然站在原地。
两日一晃而过,到了后日上午,一行人整装待发。
周悬送东西的时候,将秀娘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温晏,温晏听后沉默半晌,当即去了府衙,着手调查张林之死和太封县买卖人口之事。
故而知道她们要离开的人不多,他们车队上路时,只有陈舍一个人在客栈门口站了许久。
马车驶出去半晌,杨笛衣还是有些不放心,掀开车帘回看,天光微亮,陈舍身旁,似乎还有一个人。
虽不到晌午,但今日天色却是大好,阳光温和地洒在两人的身上,像是给他们披上一层软甲。
秀娘看着远去的马车,喃喃道:“好久没看到天亮了。”
太阳高悬,并不言语。
马车里,沈洛华看杨笛衣还在看着后面,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忘了问,那暗格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杨笛衣放下车帘,“是两封信。”
“信?”
杨笛衣顿了顿,“是县丞自己的请罪信,和为百姓的求救信。”
只可惜,那个盒子,从未送出去过。
这次上路,队伍难得沉默下来,只闷头前进,从不多说话,往常总是热热闹闹的马车里也安静不少。
不过也正因此,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反而提高了不少,日夜兼程往江南赶。
偶尔掀开车帘,里面的人都在各做各事,看书的看书,喝茶的喝茶,写心得的写心得。
鸢心闲着时候居多,不是擦兵器,出神,就是围观杨三白在颠簸的马车里写义诊感受,见都快到江南了,还没写完,不免好奇道,“你要写几份啊?”
杨三白双腿卡在小桌子下面,手肘稳稳地固定着桌面,听到她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脸冷漠着咬牙道,
“一次义诊写一份,要总结当日病人的问题和药方......”
鸢心惊道,“这么多?”
杨三白冷笑一声,语气仿佛在说遗嘱般颓废,“还要在到江南前写完,”
“你加油。”鸢心咽了咽唾沫,握紧了自己的兵器,暗自庆幸还是练武好。
“虽然,但其实我不是很担心,”杨三白朝她眨了眨眼睛,“方景和也要写,他比我还不喜欢写这些东西,有他垫背,方大夫不会苛责我的。”
“我建议你还是认真写。”一旁的杨笛衣悠悠道。
“为什么?”
“因为,昨日我去找你们方大夫的时候,看到景和的桌子上摞了厚厚一沓,他可能已经写完了哦。”杨笛衣错开书笑着看她,“而且,到了江南,那可是方大夫的地盘了。”
“啊——”
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哀嚎,惊的队伍两旁的人急忙看去,馒头离得最近,最快敲了敲车厢,问道,“怎么了?”
“没事,某个小丫头难过了,”杨笛衣笑道,将车帘掀开。
馒头愕然看向车内,杨三白脑袋砸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啊,没事就好。”
杨笛衣话是对他说的,但眼神控制不住就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果然,两米开外的地方,周悬脊背挺直,连速度也慢了不少。
她刚说完,那道身影忽然就加快了速度朝前走。
第74章
杨笛衣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好话说尽,他药收了,话都听完了,但还是这副冷冷的样子。
馒头这些天也看出不少,忍不住问道,“笛衣姐,你们还没和好啊?”
“不算吵架,”杨笛衣笑了笑,“过几天就没事了。”
虽然到底几天,她也不确定。
“行,”馒头点了下头,扯动缰绳继续跟在队伍旁边。
路程在杨三白一日又一日的崩溃中逐渐缩短,终于在到达江南的前一天,杨三白落下最后一笔,完成所有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