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便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那大师姐,我先告退了。”
叶清霜微微颔首,目送她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这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月色如洗,林见鹿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摸向青竹苑。
青竹苑内寂然无声,唯有清冷月华铺陈一地,屋内亦未掌灯。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背略略放松,料想烬罗衣应当没来,遂推门入内点灯,草草梳洗后正欲就寝,手指撩起床幔,猛得惊叫一声,踉跄着连退数步。
一只素白纤手自床幔间探出,骨节分明的五指撩开淡绿色的幔帐。
烬罗衣慵懒地倚在床头,朱唇微扬,眉眼斜飞:“林师侄,怎的这般迟归?让本座好等。”
林见鹿抖着手指向她,声线都变了调:“你、你怎的在我榻上!”
烬罗衣单手支颐,满脸无辜地眨着眼:“本座候得乏了,便先歇下,有何不可?”
林见鹿不可置信,大声嚷道:“当然不可!你怎能睡我的床!”
烬罗衣轻笑一声,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缓缓打转,眸中掠过危险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若本座偏要呢?”
林见鹿闻言,眸光一闪:“那我就……”
话未说完,她猛地转身,动作敏捷如猫,扑至门前。指尖刚触到木门,身后忽有冷风袭来,她秀眉一蹙,身形微侧,试图躲避。
烬罗衣广袖一挥,劲风扫过,那扇才推开一掌宽的门便如被无形之手拽住,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在林见鹿鼻尖前三寸猛然合上。
尘埃簌簌飞舞,林见鹿呛得狼狈咳嗽起来。
烬罗衣盘膝坐于床榻上,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你跑一个试试看?”
林见鹿哭丧着脸,双手摊开,一脸无奈道:“烬长老,您到底要干嘛?我得罪你了?”
烬罗衣反倒委屈起来:“不是小鹿儿说,要与本座多亲近亲近?怎么本座来了,你又这般嫌弃?”
林见鹿扭头望了望夜色,又扫了眼屋内步步紧逼的烬罗衣,这厮是要她有家不能回啊,实在可恨!越想越气:“长老就一定要与我为难了?”
烬罗衣道:“为难?小鹿儿何必这般误会我?”
林见鹿深吸一口气,走到塌边,烬罗衣笑吟吟盯着她。
林见鹿开始脱鞋,动作缓慢而故意,脱掉外衣时,还故意甩了甩,似乎在宣泄不满。
烬罗衣表情一顿,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她微微眯起眼:“小鹿儿这是”
林见鹿抬头,挑衅地看了她一眼:“不是烬长老要与我同床共枕吗?怎么,又不乐意了?”
她故意将锦被扯得哗哗作响,爬上床时还故意重重地坐下。
烬罗衣微笑看着她,眸中却无丝毫笑意,眼角微扬,唇线弯成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林见鹿爬上床,扯过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一屁股将烬罗衣撞到一旁,然后躺下,将锦被盖在自己下巴处,闭眼休息。
烬罗衣没料到林见鹿竟然会来这么一出,没有防备,还真被林见鹿撞得歪斜了一下身子。
她猛得扭头,满脸危险地凝视林见鹿安然阖眼的睡颜,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林师侄这是要睡了?”
林见鹿眼皮动了动,没有睁眼,抱着枕头翻身,背对烬罗衣,假装自己是聋子。
“林见鹿。”烬罗衣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甜腻,尾音微微上扬。
床榻上的身影纹丝不动,片刻后竟传来均匀的呼噜声,还一声比一声响亮。
烬罗衣:“……”
烬罗衣眯起凤眸,红唇微抿,额角隐约跳动着青筋。突然,她玉手如电,精准扣住林见鹿纤细的手腕,猛地将人拽向自己。
锦被翻卷间,她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被迫转过身的少女,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本座在与你说话呢,林师侄!”
说最后三个字时,她微微压低嗓音,有种咬牙切齿的错觉。
林见鹿却顽强地没有睁眼,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角抿成倔强的弧度,打定主意和烬罗衣杠到底。
烬罗衣掐住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她仰起脸来。